程云卿被他的这话刺痛，脸色顿时惨白如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顿时羞愧得无所遁形。低垂着头，好似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她斜长的刘海遮挡住自己清灵灵的眼睛，眼底有些悲哀的神色，秋水湛湛。林少白看着程云卿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无端的涌起一股烦躁的意味，重重的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子上，他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听得出林少白的不耐烦，程云卿的头都已经快要垂到胸前了。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迅速降至了冰点。程云卿才终于开了口，声音轻飘飘的没有着力点，“林总，我来这里是想要跟你谈一些事情。”

林总？林少白蹙紧了眉头，紧紧地抿了抿唇，眼神沉沉的，风雨欲来。“林总？”

林少白双腿叠搭在一起，身子的力量全部都放在了沙发背上，有些嘲弄的看着程云卿，轻嗤一声。程云卿紧紧地捏这自己皮包的带子，只觉得有一种裸锃对人的羞耻感。她咬紧了下唇，硬着头皮，语气有些干巴巴地重复道：“林总，我来找你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找你谈谈。”

林少白的眼眸之中有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但不过下一秒，他的眼睛里却全都布满了冰棱。“程云卿，你又作践了你自己。”

动作优雅的拿起桌几上的杯子，苦涩的黑咖啡在唇齿之间缠绵着，他的语气听着都让人心中发苦。程云卿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唇给咬破了，看着林少白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寒了一半，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林，林总。”

咬了咬下唇肉，程云卿的脸上毫无血色。“别叫我林总！”

这一声“林总”，好似一个导火索一般，“砰”的一声引燃了林少白心中所有的怒气。他霍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珠子好似定住了一般，凶恶的瞪着她。好似想要把她撕碎了一般，林少白用力地磨了磨牙。“程云卿，你究竟还有没有身为一个女孩子的尊严？”

林少白用力地握紧了双拳，满眼猩红的注视着程云卿。如此不加丝毫掩饰的厌恶和嘲弄，如同一把刀一样直直的扎进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一个部分。程云卿好像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是跑进去了一群的黄蜂，“嗡嗡——”的直响。“我——”讷讷的张了张口，程云卿原本想说的话却顿时如鲠在喉。林少白轻笑了一声，步态从容的朝着程云卿越走越近，直将她逼到了墙角，一手将她禁锢在墙上，微微扯了扯唇角，嘲弄地笑了两声。“不，你已经不是一个女孩子了，你现在可以说是个女人了，是一个不知道自尊自爱的下贱的婊子。”

程云卿的脸色霎时惨白了下来。不知道自尊自爱，下贱，婊子。三个对她的形容词宛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到了她的头上，直把她砸的头脑发懵。程云卿抬头看着林少白，唇角一张一合地，仿佛是一个缺了水在垂死挣扎的金鱼一般，想要求救，不知怎么的，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林少白嘲弄地笑了两声，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问道：“程云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程云卿的语气干巴巴的，仿佛指甲划过黑板的尖锐声，让人心中有着涩涩的疼，“我，你……”反复的重复着这两个称呼，程云卿悲哀的看着林少白，仿佛已经无话可说，但却又好像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这种纠结且复杂的情绪好似被丢弃在荒原之上的野兽尸体一般，时间过去的越久，尸臭刺鼻的酸腐味就越发的难闻。程云卿讷讷的张张口，最终还是缄默了下去。气氛尴尬至极，两人好似在一个牢笼里的困兽一般，四目相对，互相撕咬着对方最脆弱柔软的部分，奇痛入骨。林少白用力的瞪着程云卿，用力地掐着程云卿的下巴，其用力之大，直是使得自己的骨节泛白。森森的骨白露在皮肉之外，青筋暴露出来，颇为得骇人。程云卿目光悲哀的看着林少白，看着他那暴怒如同野兽一般的疯狂模样，心宛如坠入冰湖里了一般的冰冷。“程云卿，你说怎么就那么下贱呢！”

林少白骤然倾下身来，在程云卿的耳边低低地吼了一声。“林少白。”

程云卿的脸色霎时惨白了下来，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推开他的禁锢，“林少白，你放开我。”

语气之中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不经意的看见程云卿蹙紧眉头的模样，林少白心中的怒火更甚，“程云卿，你还要不要脸了！”

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双手反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嶙峋的脊背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一下，程云卿痛的脸色发白。“林少白，你要干什么？”

看着林少白急不可耐的拉扯领带的动作，程云卿的眼珠子仿佛定住了一般，几近嘶吼的说了一声。林少白冷笑一声，一手紧住了她的下巴，自己的长腿压着她纤长的腿，姿态暧昧火热。“程云卿，你怎么还这么能装，都做婊子了，还立什么贞洁牌坊？呵，上一次在会所里，你不是挺热情的吗？怎么？这一次还想着要当圣洁的贞洁烈女了？”

林少白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程云卿，漆黑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嘲弄鄙夷的神色：“程云卿，你说你还真是贱呢。”

程云卿的脸色霎时惨白了下来，心中好像是被一根根细长尖锐的冰棱刺中了一般——痛！简直痛不欲生！程云卿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受伤神色，看着林少白，漂亮的眼睛之中渐渐地爬满了绝望且失望的神色。“林少白。”

因缺水而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了两下，嘲弄地笑了一声。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似是透过它看到了另外的东西，几近贪婪地看着那天花板——刺目的阳光打在七彩琉璃的天花板上，眼眶之中渐渐被刺激出了许多的晶莹泪水。长发随意零散地披散在地上，程云卿好似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一般，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感情，就只剩下了一个躯壳，空洞无神……看着这样的程云卿，林少白没有来得觉得心中一阵的不舒服，不由得拧紧了眉心。胸口仿佛被什么钝器给狠狠地击了一下似的：被自己上难道就能让她这么的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