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江月下抬眸，看着快速下车的陆湛。她的眼泪不断落下，紧紧抓住了陆湛的手臂，“阿湛，我要去找郎锦洋！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郎云默怎么会是我的孩子？”

陆湛拦住她的腰肢，免得她狼狈跌在地上，“月下，你冷静一些。先听我说……”身后，邪魅的男人嗓音，打断了他的话：“你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

江月下眸底闪烁着惊恐，看着郎锦洋下车。白皙修长的指，在暗夜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握住了枪，对准了陆湛。眸底，一抹邪笑。“不要！”

她痛叫出声，想要一把把陆湛推开。可是，陆湛回首，紧紧抱住了她。闷哼声响起。湿濡的鲜血，顺着背脊滑下，湿透了江月下的手指。陆湛的身子，沉沉压下。她一把抱住了陆湛。没有错过，他眸底的心疼。“月下，别哭。”

他沙哑着开口，“郎锦绣在骗你，杜若也在骗你。你没有给郎锦洋生过孩子。不要报仇了，离开A市。”

“不要……”江月下眼泪簌簌落下，颤抖的手指，捂住了陆湛的后背。可饶是如此，却依旧挡不住他伤口的鲜血。“听话！石岩会带你离开！不要再想着为我报仇！”

陆湛声音越来越轻，原本握住江月下的手，突然放下。“阿湛！”

江月下以为自己会哭叫出声，可是，在这个时候，可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到。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脚步声响起。她木然得看着走到面前的笔直双腿。下颌，被粗糙的枪托托起。她对上了男人噙着邪笑的眸：“江月下，很痛苦是么？我想要见到得就是你痛苦的样子。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的腿怎么会断？在这六年里，我每次出现想到得就是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哦，对了。”

他靠近她，轻声在她耳边笑道：“慕念初也是被我杀死的。是我逼他的车翻进了江水里。”

“杀了我……”她喃喃道，她毫不怀疑，面前的男人，是黎蔚。“为什么要杀你？你活着才会痛苦不是么？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东西，慢慢得失去，你没有办法留住。”

黎蔚眸底笑意极深。“下一次，你失去的便是汪诗雨。”

说完，他站起身来，朝着车子走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她曾经有多疼他，现在就有多恨他。眸底里面，浮出激烈的恨意，“郎锦洋！”

拳头，用力打在了铺着石子的小路上，鲜血淋漓。……医院内，抢救室外。江月下身子靠在墙壁上，雪白的脸蛋，几乎跟墙壁融为一体。陆湛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她的手指上，还沾染着陆湛的鲜血。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传来。身子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熟悉的薄荷香气从他身上传来，曾经让她信赖的味道，此时像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颈。她几乎要窒息。“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郎锦洋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江月下抬眸，她的眼泪已经彻底流干了。“为什么？为什么你骗我？”

她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性格分裂症？”

“月下，我没有。”

郎锦洋刚一开口，一记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你还在骗我！你当着我的面，和容梓言上床！对陆湛开枪！”

她的声音干涩得紧。“你还杀了我的哥哥……我没有办法原谅你，我绝对没有办法原谅……”郎锦洋的唇角蜿蜒着血丝，漆黑的眸，哀伤得看着她。“若是陆湛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轻声道。话音一落，手术室的灯，倏然灭了。霍夜柏踏出了手术室，摘下了口罩。轻声道：“月下，对不起。那一枪正好打中了陆湛的肺部。手术的时候，陆湛已经死去。”

“我不信……”江月下眼前一黑，一把推开了霍夜柏，摇摇晃晃的踏进了手术室。而陆湛躺在手术台上。一张俊美的脸，没有一点颜色。眼前闪过了她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原本以为早就流干了的泪，再度崩溃落下。“阿湛……你醒醒……”她紧紧握住了陆湛的手，他的手，甚至还是温热的。她忍不住，脸蛋埋在了他的怀中，“我求你，你醒醒！你不要抛下我，你若是死了，真得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刚踏进手术室的郎锦洋看到得便是这一幕。俊美的脸，陡然一青。他大步进来，一把捞起了江月下的身子，把她紧紧得扣在怀中。“你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江月下疯了似的挣扎，眸底都是深深的恨意。“陆湛，够了！”

郎锦洋几乎抱不住江月下，冷着脸开口道：“你想要月下把眼睛哭瞎了，你才肯起来是么？”

什么？江月下一听，懵了。沾染着泪雾的眸，不由得看向了手术台。原本双眸紧闭的男人，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眸，半坐起了身子。斯文的脸上，噙着温柔的笑。可是，眸底到底是染上了一些落寞——如果这六年里，他没有顾及太多，对月下直接表白的话，是否他和月下有在一起的可能？“你没死！”

江月下立即破涕为笑，身子朝着陆湛扑去。可是，腰肢却被郎锦洋扣住。“江月下，你当我是死的？”

郎锦洋脸颊依旧火辣辣的疼，薄唇几乎落在她的脸上：“当着我的面，敢去抱别的男人？”

“你放开我！你还当着我的面，去跟别的女人上床！”

他的话，提醒了江月下。原本娇小的身子，用力挣扎，想要推开他。可是，郎锦洋却不肯放，这几天跟她冷脸相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超过一个世纪，没有好好得抱她了。“笨死你算了。”

他微微叹息，手不敢放在她的小腹上，怕伤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跟容梓言上床的人不是我。开枪要打陆湛的人，也不是我。”

江月下脑子懵了懵。不由得看向了陆湛。陆湛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