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些人都已经奄奄一息，还有挽救的必要吗？”

何三给周立打下手，也是忙的不可开交，看着将死之人，思绪难平。“只要没死，就有必要，老何你记住了，医者仁心。”

周立轻轻地拍了拍何三的肩膀，继续给病患种牛痘。看着自家王爷不知疲倦的忙碌着，何三只觉得惭愧难当。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深深地埋进了何三的内心深处。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齐王吗？当时有名的顽主，如今却蜕变的爱民如子，看来此子是天命所归啊。党存意，是跟随周立前来灭疫的太医之一，具体身份还是魏王一党的骨干成员。“诸位同僚，齐王这根本就是胡闹。”

党存意撺掇着这群所谓的太医，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如此治疫，从古至今是闻所未闻啊。”

“是啊，医书中也从未见过类似的记载。”

“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给周立罗织罪名了。“诸位同僚，齐王势大，但我等也不可不闻不问。”

“陛下让我等前来，一是监督齐王，二是协助殿下。”

“如今看着齐王胡闹，岂不是失职之罪。”

你要说控告齐王的话，这些酸腐的老学究们，自然是一盘散沙。可是换个说法，把所有人都掺和进来，说他们自己失职。这就要命了，一群太医不想着如何控制疫情，反而开始琢磨怎么制约周立了。“既如此，党老弟就代为吾等上书陛下。”

“嗯，那就联名上书好了。”

党存意也不是傻瓜，如果非要和齐王开战的话，那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对于这些酸腐之人，周立都懒得搭理他们。眼前最重要的是这些重症患者，怎么从鬼门关拽回来。“殿下，按着您的吩咐，老奴已经广派人手，逐家逐户展开了接种牛痘。”

何三也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效果如何？”

周立并不报什么太好的信心，想必是阻力重重。“难啊，大家都很抗拒。”

何三流露出痛苦的样子，真的是出力不讨好啊。“我心里有数，新的事物不被理解很正常。”

周立并没有灰心，这些全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只有让这些人看到了效果之后，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被种牛痘这件事。“等着那些重症患者的好转吧。”

周立淡淡的说道。自愿接受总比强制性的好，因为此时的民情，犹如即将沸腾的汤锅。稍有不慎就会激起民变，到时候控制不住的话，天花疫情就有失控的风险。旷日持久的时间成本是周立耗不起的，所以只能等待时机成熟。与此同时，党存意的小报告也送到了周武帝那里。武帝安静的合上了奏折，轻轻地扔到了几案一角。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一样。“陛下，党太医汇报事关重大，还望陛下重视起来啊。”

房斯在党存意递折子之前，就和党存意通过气了。所以自然而然的来到武帝这儿打小报告。“朕，自有主张。”

周武帝把脸一沉，铁青的脸色如同乌云压城一般，给人一种要杀人的感觉。房斯也是内心一凛，知道自己惹怒了皇帝，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个人识趣儿的退了出去。“看来皇帝的心思很重啊，魏王殿下你可要办得漂亮，不能给齐王可乘之机啊。”

房斯揣摩到了皇帝的心思，开始替魏王担心起来。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呢？只不过房斯是魏王周冲的狗，满朝文武皆知的事儿，他也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皇儿，朕总觉得你能创造奇迹，朕也希望你能创造奇迹。”

周武帝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此时此刻皇帝的心也悬了起来，虽然他也不认可周立的所作所为。但是周武帝明白，凡事不立不破的道理。只有打破了旧事物，才有可能创新。“陛下，立儿的事儿，又让你操心了。”

皇妃温柔的挽住了武帝粗大的臂腕，宛若小鸟依人贴靠在武帝的心头。“爱妃，朕相信自己的皇儿。”

周武帝相信周立，与此同时也相信周冲，手心手背都是肉。三子夺嫡，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程度，孰优孰劣，哪个更适合未来的大周国。对于武帝来说还需要时日才能做出最后的选择。毕竟这事关帝国未来的荣兴。林烨城，太医们在党存意的撺掇下，开始围着周立嚷嚷起来。“殿下，您不能一意孤行，陛下派遣我们过来，就是监督殿下不能胡来的。”

看着高烧不退的重症患者，太医们也是无计可施。但是他们更不允许周立这么胡闹下去。因为每天都有很多的人死去。其中不乏有接种了牛痘的重症患者。“本王怎么胡来了？”

周立不怒自威，一双充满了杀气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特别是党存意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和齐王对视。“殿下，您从畜生身上取下脓包，给人接种，自古医书中闻所未闻。”

“不错，如今效果大家都看到了，依旧是不停地死人。”

众位太医也是据理力争，好像他们掌握得才是真理一样。“你们可有更好的方法？”

周立知道，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压根就没有那个医学储备。鸡同鸭讲有什么意义，只有事实胜于雄辩，等到重症患者好转打脸就是了。呃。一下子这些太医们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让他们拿出好方法的话，还用得着齐王亲自出马吗？“殿下，殿下，他们退烧了。”

何三屁颠屁颠的蹿了过来，笑靥如菊花一般。退烧？太医们只觉得开了天大的玩笑。他们患的可是天花啊。能够活下来十不存一，几乎都退烧了，这绝对不可能。于是乎，众位太医穿着防护服呼啦啦的围了过去，给患者把脉。几乎每一个太医都是神色凝重，确实是不发烧了，人也变得清醒许多。而且好得快的，几乎痊愈。“这，这？”

太医们无法解释这一现象。震惊得彼此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