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不是救人，反倒在这里嚷嚷什么？”

五大三粗的男人涨红了脸，他的手被顾斯野反手握着，感觉到他暗中的力道。旁边早已经有医生护士冲了过来，抬起老人，送进了急诊室。“她得赔钱！”

那对夫妻恶狠狠地冲冉念嚷着。顾斯野转过身，阴沉的目光落到她已经红肿了一圈的皓腕上。这对夫妻，明摆着就是想要讹上一笔钱。要不是刚才他听到这里的吵闹声，不经意地望了一眼，这个女人是不是一声不吭就任人拿捏了？真是奇怪了，明明对他的时候跟只刺猬一样扎人，怎么对付这些人就没了气势？站在顾斯野身后的冉念暗自将疼痛的手揉了揉，知道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赔钱才能完事了。可是如今里里外外都需要钱的她，哪里还有多少钱来支付这笔未知的赔偿。忽然听到那个帮她解围的男人开口，“多少钱？”

冉念抬头，制住他打开钱包的动作，低声拒绝：“这是我的事情。”

那对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有钱啊！“呵，少说得给个五六十万吧！我妈的手术费，以后的养老费，各种费用！”

那个中年妇女撇撇嘴，张口就吐出让冉念目瞪口呆的数字。五六十万！就算是让她去卖肾，卖了全身都拿不出这么多钱啊！“行了啊，这都是你们在这个医院第几次行骗了啊！上回坑了医院不说，这回又来坑医院无辜的路人！有那个心思，不如放在好好赡养你老去的妈妈上面！”

不客气的女声响起。旁边走出来一个纤瘦的女医生，冷冷地扫过那对中年夫妇。冉念觉得有些眼熟，正是上次跟谭笑说话的那位女医生。那对中年夫妇瞬间气焰就下去了，像是十分惧怕这位女医生一样，“医生，怎么说，我妈也是被她撞到的，赔钱总是要的吧。”

“撞没有撞到，看了视频监控再说。”

皇甫木木的下巴一扬，走廊的上方，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急救室门口。冉念皱着眉头，不时张望着里面。“不用担心，死不了。”

顾斯野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带着讽刺的轻笑。她不想搭理这个人，轻轻垂着头，靠在带着凉意的墙上。说的轻巧，这个老人怎么都是被她撞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于心不安啊！“亲生子女都不担心，你瞎操什么心？”

这个人又不死心地在旁边添上一句。是啊，这个老人的亲生子女在看到调出来的视频之后，就哑口无言了。灰溜溜地走了不说，连年迈的母亲还在急救都不搭理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担心个什么劲？”

冉念反刺他一句，今天是多亏这个人解围没有错，可是这样高频率的遇见，却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能不能让自己在一个正常的情况下遇到他呢？不对，应该是不要遇到他。顾斯野皱起了眉，随即轻笑，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一句话，“我是你的第一次。”

末了，还恶意地在她耳后  暧昧地吹了口气。冉念正着急，没成想这个人这么大胆，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能撩拨她，她正想反击回去，“哪个第一次？”

刚张嘴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瞬间耳朵就红了起来。她又怒又气地抬头瞪了这个人一眼。娇小美丽的年轻女人眼眸娇嗔，回应好友顾斯野的款款注视。站在走廊一角的皇甫木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讶异从她眼底滑过。熟悉顾斯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好友的性格。她复杂的心里有些高兴，是不是这样就代表顾斯野能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嗡嗡地震动声从她所穿的白色大褂的口袋里传来，皇甫木木转过身，一边拿出了手机，陌生的号码，上面只有一句话，“我要回来了……”她呆立在原地半晌，怒气从心底暗暗滋生，一口气打出“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却又忽然后悔。想了想，冷笑着抬手，干脆地删掉了那条短信。回头，看向刚才那个方向。冉念正在和刚完成急救的医生交谈，白皙的小脸上笑意平和而又生动。一向对女人敬而远之的好友还紧紧站在她身后。走道上莹色的莹色的光倾洒下来，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连成一片，像是相互依靠。皇甫木木眯了眯眼，就算那个人回来又怎么样，以为这个圈子还能任由那个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皇甫医生，上次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给我解围，这是我的小小心意。我看你好像经常在医院上夜班，多吃点水果，对身体也好。”

冉念专门挑了些刚刚上市的水果，放到了桌子上。皇甫木木昨天晚上才上完一个夜班，中午又回来继续上班。第二病房刚来了一个新的病人，指定了要她来诊治。“你太客气了，冉念。”

皇甫木木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冉念的眼神，作为沈唐川的妻子，不对自己丈夫念念不忘的女人感兴趣是不可能的。冉念皮肤白皙，光下清晰可辨上面金色的绒毛，像是一个粉嫩饱满的水蜜桃般诱人。难道是自己太老了？皇甫木木的眼神落到桌子上的镜子里，最近疯狂的工作，眼圈浓重不说，皮肤还没有一点光泽。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她就会被逼着回家。那个家，回去还有什么意思？跟着沈唐川假扮和气夫妻？那个家，只是一座华丽牢笼而已。“医生，你……没事吧？”

冉念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神情关切。皇甫木木回过神来，脸色恢复一贯的冷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