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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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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且请坐,什么事都可以坐下谈嘛,小生认为天下没有谈不拢的事,谈不拢只是因为一方开的价码不够而已,员外乃是商贾大家,相信自会明白这个道理。”

赵瑔好整以暇地换了条腿跷起来。这种刀光剑影的场合,周秉义没敢瞎掺和,不过在暗中高翘大拇指真心拜了。不是每个毛脚女婿都敢这么横滴。“我说二位能否换个场合······再······聊?”

小谢难得没作壁上观,第一次主动充当和事老。他示意一老一少往外看。宝月轩门外,泼皮们用皮鞭和恶形相维持好参观秩序,第一批好奇猫被放进来,雷府里选出的精干下人引导着排队,葛丕拉着一名胖大婶站上显微镜的观察位,开始了唾沫横飞的激情解说。这时雷一鸣再怒发冲冠也得暂时熄火,他佛袖重重坐下,一双老眼依然怒芒闪烁,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觊觎我雷家女儿,凭你?嗤,莫说老夫不给你机会,何时你能影响两州一军之地何时老夫便依你。”

影响两州一军之地明指的当然是武昌知州湖广路安抚使王林大人。老雷这一说根本不是给赵瑔出难题,而是存心恶心人。想想也对,老子为毛放弃与封疆大吏结亲家的天大好事,转而笑迎你这个铅山乡下富二代为乘龙快婿?这个老丈人······不地道哇。赵瑔牙疼似的咝咝抽气,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当众提出让老雷退婚并非脸皮有多厚,而是认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你闺女那是因为圣人都说应该,再者王冠雄也不是什么好鸟,你闺女嫁过去不是去享福而是跳进火坑,老雷你怎么就拎不清?尼玛王林那顶官帽子晃花了你眼是不?“周大哥,你说猫会不会上树?”

谁也料不到两人正剑拔弩张,赵瑔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周秉义扮吃瓜群众闻言一愣,心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到底啥意思?“嗯······咳、咳、咳这个······也许、或者······”“小生给大家讲个故事吧。有一天啊,森林里动物们聚在一起聊天,有的不知道猫会不会上树,就问,结果说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这个时候鹰出了说话了。”

为免打扰大厅里的法宝参观人群,赵瑔在隔间里压低了声音。听众们的表情还可以,没有抵触寓言故事,只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古怪。大家在想你不按常理出牌说明你牛逼,但若这个节骨眼整些三不着六那就是傻逼了。“鹰说你们别争论了,猫会不会上树我最清楚。话说有一天我正在巢里睡觉,没想到······从此世上就有了猫头鹰······”赵瑔说完以手掌频频拍着大腿,乜斜着逡巡老雷。拿王知州来说事,不就是想讽刺哥癞蛤蟆吃天鹅肉?日!别说是天鹅。你闺女就算是只凤凰又咋地?小心哥会爬树!半响过后,周兄台“扑哧”一声仿如高压过泄气,然后笑抽了,为免影响不好,她笑得很辛苦,嘴里吭吭吭如同发动手扶拖拉机。三元则像得了疝气,两脚呈内八字蹲下去就是不抬头,不明真相的人猛一听这厮哼唧只会以为是哪个傻子在那里傻乐。雷一鸣脸色铁青,如果目光能化作剪刀,赵瑔现在已经变成十七八段。老雷并没领悟赵瑔荤段子的真意,而是觉得受调戏了,今天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啊,为巩固雷家在武昌商界龙头老大的地位迈出的的第一步:展示法宝。在这样一个严肃神圣的场合你小子整荤段子?退一万步说,涉及我闺女终身大事的婚嫁去向你小子整荤段子?怒极之下老雷作了一个决定,俟事毕老夫给你来个华丽丽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哼!要流氓大家都流氓好了。一声高亢入云的尖叫打乱了各人心思,隔间里小谢,无风子,暴风子如离弦之箭嗖地窜出去。而周秉义则后之后觉摸出一柄短火枪满脸兴奋,“找茬的?让周某会会他。”

令众人闻声齐动的始作俑者是胖婶,她以媲美才旦卓玛的高音Hold住全场后,多肉的黄脸上潮红片片,死死顶着镜头低吟绵绵,在场的男性集体退却,似乎是怕被女魔头抓回淫窟的纯情少年,葛丕的解说戛然而止,见势头不对藏身小谢身后。赵瑔的保镖们就是雪藏起来的反击力量,用以处理各种突发事件,有他们在,赵瑔认为可以随时雷霆一击,将蓄谋踢场搅局者一举拿下。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超出了保镖们的任务范畴和能力范畴。正当无风子,小谢面面相视时,三元匆匆跑过来,“小官人说不需理会。”

既然领导发了话,保镖们乐得不去招惹胖大婶这样的棘手难题。小谢潇潇洒洒回了隔间,无风子责人心强,与暴风子退到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以备不测。最终胖大婶以高潮般的嘶声长吟结束了参观,两眼一翻晕过去了。排队的人们有点不安,法宝的样子已经令人大气都不敢出了。胖妹子看见了啥给吓成这样?别是被摄取了魂魄······?“无须担心,请大家保持镇定。”

葛丕应急能力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一边狠掐胖大婶人中穴一边喜形于色,“好事,大好事哇,我等凡人本与仙道无缘,今有幸托雷员外之福一睹仙器真容,这位、这位大姐她是喜翻了心高兴地呀,无量天尊,三清老祖保佑,此后她道光护体妖魔难侵,此乃莫大仙缘,莫大仙缘呵呵呵。”

这么一解释众人放松了不少。葛丕接过三元递过的一碗凉茶——这还是赵瑔不喝的宋版茶汤,在手边放凉了顺手给了小厮捎过来。葛丕含了一口茶汤,噗的劈头盖脸喷了过去,胖大婶幽幽醒目转。“姐呀姐呀,您恁地让人羡慕啊。”

葛丕宛如遇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就差喜极而泣了,“不是张三不是李四,咋就是你第一个见了法宝涅?这是莫大缘法呀,来来啥也别说了,拿着这个。”

他塞过去一块香皂,那样子分明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寻常见。“此物非同一般,乃我灵宝天尊道场秘制灵药,别别别,这不能吃。”

一听道门秘制灵药,胖大婶二话不说撕开包装纸准备当点心吃了,唬得葛丕好说歹说才作罢。赵瑔踹了万秒赌坊捞出鄱阳双鹰,周秉义,不仅落了厉山面子,更间接得罪了虎捷右厢都指挥使厉飞厉霜臣,后手就是请雷一鸣摆平此事。老雷这个商业老滑头岂是白给的,他对赵家庄,日盛隆酒业甚至日盛隆防务不说调查的清清楚楚,起码比一般百姓知道的更多。赵瑔这个棒槌送上门让老雷敲竹杠······机会难得。老滑头略施手段,拿下了香皂和卫生纸的独家代理权。雷一鸣自以为妙计得逞,其实又哪里晓得赵瑔本就有意过段时间把这两种产品交由雷家负责销售,当然,他冲着谁而来大家心知肚明。借展示显微镜之机宣传香皂,这个广告借的好东风,出主意的肯定是生活在广告时代的某人。为此,深诸商贾之道的雷一鸣再次高看赵瑔一眼,不得不承认,除了拼爹不给力,赵瑔才是商贾世家的金龟婿。老雷在无人时如此认定。整整一上午,雷员外与赵小官人再无半个字的交流,爷俩间的龃龉一方面是因雷淑贞美妞而起,另一方面则是瞻宝现场的火爆太过牵扯注意力。很久没看过电影电视的赵瑔打呼过瘾,瞻宝简直就是真人版的秀场节目,应了一句老话:人一上百,形形色色。一天之内,“通幽显微太上周天宝鉴”如一场超级旋风刮遍了武昌城的每一个角落,第二天,武昌百姓见面的问候辞也从“过早了吗?”

“到哪里耍子?”

一变为“看了吗?”

,一时间道门以及道门法宝成为最热门的话题。《西游记》在武昌及周边地区开始发行,利用雷家的销售渠道,《西游记》毫不费力地顺利进入了千家万户。大宋版《西游记》或称赵瑔伪版《西游记》大幅修改了原著中的的佛道暗斗,更把结尾历经劫难取得真经来了个偷梁换柱,唐三藏孙悟空等人因此飞升成仙录为天庭仙人。赵瑔这么做多少也是迫于无奈,既然做了人家的长老就等于选择了站队。那啥,混体制的给对立阵营唱赞歌叫吃里扒外,一准被同志们吊地来打。不提赵长老篡改《西游记》时的心理波动,大宋版《西游记》火了,街头巷尾酒楼茶肆,百姓们津津乐道无法无天的孙猴子,禀乘了赵瑔“第一是宣传,第二是宣传,第三还是宣传”的教唆,雷一鸣雷员外也指使人买通一帮闲汉催喇叭在街头巷尾大肆为道门造势。一时间道门风头之势尽盖佛门,原本武昌佛道局面一夜逆转,道门来势之盛令许多人措手不及。如果说道门声势大涨出手预料,幕后推手“赵导”一夜之间也为武昌妇孺尽知则让赵瑔猝不及防,好在他被明星不是因为人后搞小动作所致,而是有人在刻意散播关于赵瑔的亮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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