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问时苒这个问题。她人猛地愣住，一个她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突然被人问起，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小哥哥？封浩？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雷诺问她，问她喜欢哪一个？宿舍的空气一下子静止下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时苒站在原地，脑子像短路了一样，一片空白。她真是没意识去判断这件事，一件她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吱嘎——宿舍的门开了，赵可卿端着脸盆回来。那“吱嘎”的开门声都未能打破宿舍的沉静，赵可卿站在门口，愣愣的盯着时苒和雷诺看，心想，“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她刚出去一会儿，她们两怎么像被人点穴了一样！”

“雷诺～”“时苒～”赵可卿小声的叫两个人的名字，像是怕自己声音太大，吓到两个人似的。雷诺听到赵可卿的声音，确实吓了一跳，她人端起脸盆，急冲冲的出了门，经过赵可卿的时候，还差点撞了她一下。“这是怎么了？像见了鬼一样。”

赵可卿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看着门外雷诺消失的方向，再进门时，时苒已经上床睡觉了。“这两人，刚才是不是说了我坏话，都躲着我！”

赵可卿皱着眉，站在门口，碎碎念。时苒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雷诺刚刚问她的那个问题。她喜欢风一行，还是封浩？还是两个都不喜欢？风一行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出现，养母过世后，他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时苒从没想过，她和风一行是什么关系。十年了，她已经习惯了风一行的存在，他就像家人一样一直陪伴着她，这种关系，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的。那她和封浩呢？一开始买了她初夜，之后又想禁锢她的人，她和封浩又是什么关系？仇人？毕竟他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要了她整个人。债主？毕竟她还欠他那么多钱。主人？他永远都是王，她在他面前，只能是一个仆人。没有一种关系是平等的，没有一种关系是时苒喜欢的。她和封浩认识了这么久，原来他们之间一直都保持着这种她被他压迫的关系。如果可以选择，她应该更喜欢跟风一行在一起吧？毕竟，跟小哥哥在一起的日子，全是笑脸，全是美好，而封浩，注定了全是泪水，全是梦魇。时苒侧着身子，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她好像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就这么一直躲在里面，不去接触外面那些人，那些一直针对她，想尽办法害她的人。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时苒忽地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拽出来，竟是小疯子那张可爱的小胖脸，迎着月光，正冲着她笑。小疯子？这个名字还是时苒给它起的。那时封浩派人把小疯子带到医院，非让她做它妈妈，照顾它。现在想来，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也是从那时起，她有了一个熊孩子，做了一个熊孩子的妈妈，而这个熊孩子的爸爸，就是封浩。时苒猛地愣住，原来她和封浩之间的关系还漏了一种。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原来他们一直都有夫妻之实，还有夫妻之名，只是这些东西，都只建立在一团泡沫上而已。泡沫破裂的那一天，他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时苒抱着小疯子，让下巴抵在它软软的脑袋上，紧紧的将它抱在怀里。不管她之前和封浩是什么关系，他们都不可能有未来。为了封浩，也为了她自己，时苒还是决定和风一行离开这座城市。第二天一早，龙葵集合了新兵一排的所有士兵。被封浩打伤的士兵都绑着绷带，还有一个吊着手臂的。随着最后考核的结束，新兵的训练也随之结束了。成绩表就握在龙葵手里，她人站在一排士兵前面，脸色严肃的训话道，“新兵训练结束了，对于大家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希望在接下来的军事锻炼中，大家能再接再厉。”

“下面，我将公布新兵训练的总成绩。”

说到“总成绩”这三个字，赵可卿明显显得比时苒和雷诺兴奋的多。因为昨天的考核中，王旗是她拔下来的，所以在最终的成绩上，应该会给她加分。“新兵训练总成绩的第一名是……”龙葵的目光扫过面前的11个人，最后停留在最末尾的位置上，“时苒，总成绩578．21。”

“578．21！”

赵可卿重复了一遍，差点惊叫出声。“时苒，你离满分就差了不到2分！”

赵可卿站在时苒旁边，也顾不上什么几率，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578．21，这个分数确实太高了，那些男兵一个个侧头看过来，整齐的像一道被风吹过的稻田，一道道目光锁定在时苒身上，半天没离开过。“军区有五年没出现过这个分数了！时苒打破了五年前龙葵创下的576．65的高分！”

雷诺在一旁解释道。“比龙葵还高！”

赵可卿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雷诺。她确实觉得时苒很强，但是比龙葵还强是什么意思？在体能上，时苒绝对赢不了龙葵，但是总分却比龙葵还高，那就说明，时苒在其他方面胜过当年的龙葵太多。细想下来，再过五年，时苒是不是比现在的龙葵更加厉害呢？简直无法想象，时苒在军事这方面的基因上，似乎远远超过了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