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就一定是对的吗？”

方辰看着半空，沉默良久，思索很多，也收获很大。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平静，双拳却紧紧握着，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反而有些激动，或者愤怒。嗯？白芷若没听清，轻嗯一声。“都这样，就一定是对的吗？”

方辰重复一句，不等白芷若发问，他就继续说道：“人族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不够强，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可以只手灭万族，那人族将人人长生，将无人赴死，哪怕每个人只能活一百岁，也将生活安康平稳，那才叫太平盛世。”

“都这样，代表着人族很绝望，他们是英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也是逃兵，他们成长到现在非常不容易，不知道消耗多少资源，如果不死的话，未来的成就肯定很高，可现在牺牲自己，代表看好现在，不看好未来，又或者……他们不看好现在，只是将希望寄托在未来。”

方辰的声音很强，白芷若、王天越、萧铁等人听后，却是心中震惊。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所有人看到这种场景，都恨自己不够强，没办法帮人族强者分担压力，并对万族充满着怨恨和怒火，这是一种灭族之仇，必将铭记在心。很少有人去想，这也是一种绝望。方辰的这段话，让他们倍受震动。白芷若更是张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或许吧！自断长生路，也是一种绝望。只因看不到未来，不相信现在，所以才会选择赴死。民间有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些人修出武神，最少能活五百年，每增加一个境界，就可以增加几百年的寿元。谁也不会在能看到希望的时候选择牺牲。或许……方辰是对的。这就是高层的态度吗？这就是高层面临的压力吗？轰！虚空中，大战进入白热化。妖族强者的数量正急速减少，人族强者同样如此，血雾弥漫半空，夕阳好像提前到来，将天空都染成血红色。随着人族强者的死亡增加，半空那位强者大喊道：“所有人不必慌张，人族必胜，落日城必定安然无恙，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有我们在，这天塌不了！”

他的话就如同定海神针，让城内民众的心安定下来，空中有人族强者拼命护城，他们觉得很安心。天色渐暗，开始准备晚饭。今天一直在家里待着，吃完就睡，睡完就吃，还有些不习惯。武者们也开始活动起来，四处纠集同伙，商量着一件又一件大事，杞人忧天，忧国忧民。“走！”

“三眼拳馆！”

方辰没有像他们那样，谈论大事，这些都是空谈，只会误国误民，没啥实际意义，还不如想尽一切办法，强大自己。他其实更想出城，寻找坠落的妖族强者尸体。可惜条件不允许，而且人族强者很任性，哪怕拼命战死，也要将敌人绞碎，不留一块血肉。其实和方辰有共同想法的人还不少，大部分都是散修组织。他们最重利益，妖族强者的尸体非常值钱。只要有任何可能性，他们都愿意试试，可惜没有妖族强者尸体坠落下来。“真去三眼拳馆？现在这个时候去打赌拳，有点不合适。”

白芷若发现方辰和她想象中的不同，这个人很少会被外在的因素影响自己，只要想干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改变。也就是说，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这家伙如此年轻，如果成长起来，又是一个老阴货。“不合适？你是说很多武者看到这种大战的场面，被主动赴死的人族强者感染？只讲正义，不讲利益，只讲仇恨，不讲个人恩怨？这是不可能的。”

方辰看向白芷若，认为一个女孩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放弃这种无谓的思想，多想想如何让自己变强，这是一个斗争的时代，也是一个斗争才能变强的时代，与人斗，与万族斗，与天地斗，与自己斗……”他目光炯炯，如同火炬。刚才目睹大战，他感想很多，但有一条非常重要，也更加让他坚定接下来该走的道路。武者必斗。武道必争。武者的一生，就是斗争的一生。这是不变的事实，也是不变的铁律。如果一味地怀柔或者懦弱，坐享其成，将成为废物。自己现在只有十万功勋点，如果想要兑换三品以上的五行外物，最少也需要五十万左右。如果是一品，或者超凡，价格更贵，甚至是个天文数字。武者从真武境开始，将不断融入外物，才可以变得更强，也正因如此，才逼得所有人不断赚钱，去购买外物。压力变成动力，永不停歇。“对！”

白芷若对方辰的态度也有些变化，不再是将他当成强者来招揽，而是当成一个可以和自己产生思想碰撞的对手，“如今这种情况，城外正在战斗，咱们现在要去自相残杀，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我能理解你想要快速变强的心理，但这个时候内斗，我觉得不合适。”

她盯着方辰的目光，发现他根本不为所动，轻叹两口气，“我知道劝不动你，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也会跟着，如果遇到棘手的问题，我可能会袖手旁观，除非你加入白家镖局，我才可以为你保驾护航。”

这一刻，白芷若更想得到方辰。只因为，方辰有自己的中心思想。换句话说，他有自己的道。这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武者要强，起码有目标，知道为什么而活，知道怎么去活。刚才观战强者生死相斗，白芷若也有不少的想法，只不过，没有方辰深刻而已。姐夫极力推荐的这个人，果然不容小觑。“加入白家镖局？这件事情我会考虑，之前，我也说过，就算不加入，也可以合作，如果你们有任务，让我有钱赚，我可以临时加入，不一定非要把自己绑在你们白家身上？这事你应该也能理解，毕竟相互之间没有彼此合作和了解，很难将自己托付给对方。”

方辰等人朝三眼拳馆赶去，路上还在不断掰扯归属问题。白芷若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方辰加入白家镖局，正式成为自己的银袍军。后者的想法也很清晰，只要能赚钱就行，不一定非要加入，因为他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想早早绑死在白家这辆战车上面。未来谁说得准，白家又能存在多久？阅书无数的方辰，明白一个道理，官方一直都会存在，世家则不一定。随着不断交谈，三眼拳馆已到。方辰发现，这里竟然有不少武者聚集，好像有事发生。“辰哥！”

“你看那边。”

王天越打量四周，发现一个问题，指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