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晚权当没有发现拿到炙热的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念念身上。念念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满脸好奇的问她，“妈咪为什么小弟弟，我们不有——”几乎是在念念开口的瞬间，纪书晚就扑了上去，将念念抱在怀里，用额头碰了她一下，在顾之翎他们看不到的角度里，做了个“嘘”的嘴型。念念乖巧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圈住纪书晚的脖子，扭头噘着嘴对温珣道：“我才不要小弟弟呢，我要妈咪！”

纪书晚亲了亲念念的小脸蛋，心中舒了一口气长气，幸好幸好，回来的时候和念念约法三章过。有些事情不去提起，也庆幸，念念还记得，能够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顾之翎显然不买账这样的说法，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反驳，纪书晚那一闪而过的慌张他并没有错过。她到底想要隐瞒什么，又想到昨晚乔修的话，心中的疑问愈发的被放大。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声，顾之翎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接了起来，也不顾忌病房里其他人听见。过了会，挂掉电话，对温珣严羡他们说道，“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念念埋在纪书晚脖子处的脑袋抬了起来，冲顾之翎挥挥手，“叔叔再见。”

顾之翎握住了念念挥挥的小手，视线却是看向纪书晚的，纪书晚却有一撇，没有对上她的视线。顾之翎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借着念念的小身子，伸手到纪书晚腰上捏了一把。纪书晚吃惊的退了两步，身子让里面挪了挪，更加不愿意看顾之翎。病房里还有人，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纪书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愤。顾之翎这一回没有在折腾她，迈开腿就走了。他走后没多久，纪书晚去楼下买了中午饭会病房吃后，没过多久，纪书晚也带着念念离开了。她昨天本来打算去添购一些家具的，但是和顾之翎一起，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简单的买完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之后就结账走人了。今天就她和念念两个人，正好带她去商场逛逛，也给她买点东西。到了商场，也不急着先去买家具，而是带着念念逛起了童装店。刚从一家童装店里买了几件裙子出来，念念掩不住脸上的兴奋，在原地蹦蹦跳跳的，指着对面KFC，“妈咪妈咪！”

纪书晚手上拎着袋子，念念不提，她还没有看见呢。距离她们有一段距离，念念抓着纪书晚的手，摇了摇，“妈咪，我就吃薯条和鸡翅好不好？”

纪书晚拗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带着念念拐了个弯，走向KFC。小奶包蹦蹦跳跳的一个趔趄，在拐角处摔了一跤，纪书晚蹲了下来，将小奶包的裤腿屈了上来。所幸，没什么大碍。纪书晚站起身来，背后收到一股推力，她拉着小奶包往前踉跄了几句。身后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这里有人。”

纪书晚牵着小奶包，转过身去，目光略过那道女声的主人，直直的落在后面站着的那位打扮穿着十足贵妇模样的女人身上。许是纪书晚的目光太过炙热震惊，那名贵妇人转过头来，看清楚是纪书晚之后，嗤笑一声。拉过刚才道歉的那名女子，“语妮，不用跟这种女人道歉。”

随后，将她口中的语妮拉到身后，一幅防备纪书晚的样子。“哟这谁呢，你还有脸回来吗？”

充满了嘲讽尖锐的语气。纪书晚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去忍下背后传来的阵阵寒意，以及脑海里翻江倒海般涌出的尘封许久的回忆。冰冷刺骨，随之伴随而来的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嘲讽。纪书晚握紧了小奶包的手，转头就要离开，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正面接触。脸上画着精致浓妆的贵妇显然不想这么轻易算了，伸手拦住纪书晚，“怎么就要走了，不用道歉了？”

纪书晚稳了稳呼吸，看来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一如五年前一样不讲道理。“不是我撞到人，为什么要道歉？”

显然，她的话并没有起到解释成功的作用，反倒更加激怒眼前这个贵妇。姜语妮眼见气氛要变得更僵持，拉住要脾气就要上来的孙湘兰，“阿姨，是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小姐的。不是她的错。”

孙湘兰并没有打算这么算了，伸出手一把攥住纪书晚拎购物袋的手腕，“没有你堵在这里，语妮怎么可能撞上。”

纪书晚将小奶包藏到身后，手上使劲，挣开了孙湘兰的桎梏。嘴上淡淡道：“几年不见，孙女士不讲理的功力见长啊。这就是出身名门的贵妇所拥有的修养吗？真的不会为那金灿灿黄滚滚的顾氏二字蒙羞吗？”

大庭广众之下，是非不分倒打一耙，呵，还和以前一样。孙湘兰气不打一起来，抬起手啪的就甩了过去，响亮的一声巴掌声骤然响起。纪书晚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伸手摸了摸嘴角，将手拿到眼前一看，鲜艳的血渍。“你！你！不要以为你回来就有机会和阿翎在一起，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孙湘兰一天，你就一天进不了顾家的大门！”

孙湘兰气急败坏的直接一巴掌过去，看到纪书晚抹去嘴角的血渍时，也是一愣。很快又冷笑一声。小奶包看到纪书晚被打，从纪书晚身后跑了出来，“你是个坏女人！你为什么打我妈咪！”

澄澈明亮的大眼此时蒙上了一层水雾，伸出小指，气得鼓起了脸冲孙湘兰大声道。孙湘兰此时才注意到小奶包的存在，当下一愣，看向纪书晚的眸子有几分闪躲。纪书晚受了这一巴掌，心底的慌乱反倒少了几分，将小奶包重新拉回身边。“孙女士，你真以为你儿子宝贝的要所有人都要扑着赶着上？全天下的男人又没有死绝到只剩他一个人，还是你觉得我纪书晚在你儿子心里太重要，怕他忘不了我？”

纪书晚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柔弱无力，所有事情都只会咬碎往嘴里咽的人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劳孙女士费心了。”

说完，纪书晚便作势要拿着小奶包离开，刚迈开的脚步突然一顿，不冷不淡的出口，“您大庭广众之下不分黑白的做法可真是给顾家长脸，真是见一回孙女士便给我这种底层小居民上了一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