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对他的怒火，她没有表露出哪怕一丝的惧意。她的眼睛对上他的，不屈不挠。楚昊天瞳孔一缩，薄唇微微一扯，定格在危险的弧度。“不关我事？很好，这么说……的确是吴晟睿的了？”

陆灵犀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她几乎已经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那一个字一个字，虽语气温淡，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透着残忍的气息。楚昊天就这么看着她，狠狠咬住牙槽。他差点就忘记，她是那个吴晟睿的女朋友！尽管他的身边也有很多女人，但是他却都不过只是逢场作戏而已，而她，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有染！这个女人本该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才对！哪怕……哪怕她否认一句也好，对，马上给他否认！他紧紧盯住她，希望她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行动。然而……陆灵犀的唇始终抿得紧紧的，甚至眼里的视线都是冷冰冰的。这让楚昊天的整颗心都像浸泡在了醋坛子里，酸的快透不过气。他感觉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许能够缓解这种情绪，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就像铁了心一般漠视他。他垂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攥了攥，最终，薄唇里蓦地吐出一句当他有气无处撒时，最为不擅长的言不由衷的话来。“陆灵犀，你这是默认了，是不是？”

“……”“还是说，你已经下贱的连那个小孽种是谁的种都不知道？”

他就这么口无遮拦的发泄着自己心底的醋意。终于，陆灵犀冷淡的眸子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了波动。“楚昊天，你闭嘴！”

她再忍不住，冲他怒吼一声。他可以说她下贱，说她什么都行，但她没办法容忍他提到那个孩子！那从她身体里刮下来的骨肉，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说孩子！他，不配！楚昊天看得清清楚楚，从她眼里透出的神色，是恨！那种到了骨髓里的恨！他一直知道她恨自己，那又如何？她想恨，就恨吧！总好过她总是摆出那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完全不拿他当回事的好。看到她终于有了表情，他冷笑。“怎么？你这是被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

“楚昊天！没听到我的话么？我让你闭嘴！”

“嗯？脾气倒是见长了，都敢命令我了？既然有胆敢乱七八糟的男人乱来，怎么就没胆承认了？小孽种就是小孽种，你……”“啪……”陆灵犀再听不下去，她挣脱开他的手，一巴掌便朝着他的那张臭嘴招呼过去。楚昊天愣了愣，也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敢对自己动手。不过很快，他的眼中就布满阴鸷，唇角微勾，冷的逼人。“陆灵犀，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跟我动手，你是第一个！好，很好！”

“哼，那就请把你的那张臭嘴管好，否则，我还是不会客气！”

尽管知道自己根本无力抵抗这个男人，但那双美目却也瞪得大大的。看着她这么一副仿若小猫发怒的模样，楚昊天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他邪肆得笑出声来。“说谁的嘴臭呢？是不是臭的……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陆灵犀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那脑袋里想的什么，就在他的脸即将靠近她时，她那清冷的声音就像是山间的清水般，一股股流向他的耳膜。“楚昊天，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吗？”

蓦地，他的身子一怔，墨瞳定定看向她。她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笑容，但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甚至笑中满满的都是苦涩。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答案。看着他满眼企盼的模样，陆灵犀只觉好笑，可是笑过后，她眼底的冰晶也逐渐聚拢。望着眼前这张俊脸，她冷冷开口。“你说的没错，就是野男人的！”

楚昊天眉头一拧，薄唇刚想动，却又听到她说：“但是，请你听清楚了！我，不，贱！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像是种，猪的，不分场合时间乱发情的野男人，他才贱！”

“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贱男人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最悔的……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有过这么一个男人，还有，那个孩子……”陆灵犀看着男人的脸一点点发生了变化，她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她仰起头，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拉近，红唇轻轻张启，凑近他，一字一句。“你嘴里的小孽种，就是……那个，野男人的！那个……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强了我的男人！”

话毕，她的手一松，顺带将他推离。楚昊天此时完全处于震撼状态，他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这一秒之内被全部抽干。被她这么轻轻一推，他竟退了好几步，双眼无神，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他，不敢相信！她刚才一口一个贱男人，他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她的话他根本无力反驳，震惊是必然的，可与此同时，他的心里还带着一丝窃喜。他清楚的听到她说，那孩子是他的！她还说，她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只是这样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就被她生生掐断。“怎么不说话了？原来堂堂的楚少也有讲不出话的时候，还是后悔了？不该一口一个小孽种的叫？想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吗？”

她望着他，心痛，但嘴角却依然勾着。“楚昊天，是你口口声声把那些字眼挂在嘴边的，你就后悔吧！你说……如果他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他活着，现在都快七岁了，他早该会叫爸爸了吧？还会说好多好多动听的话！”

“可是，楚昊天！你不配！”

她的眼泪随着这一声嘶吼倾泻而出，她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就会跟着痛一分。不过，她看到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脸上流露出的表情，那种挣扎的样子，似乎有痛！她就是要看到他这样，她吃过的苦，忍过的痛，她全部都要还给他！楚昊天望着眼前的女人，眉心拧成一团，甚至不敢呼吸，因为一动，全身的细胞都会随着疼起来。“陆灵犀！”

他忽的也吼出她的名字，可是她……她的小脸也早已被泪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