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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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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汴京已经有一个多月,杨轩去了两次勾栏瓦舍后就表示不太感兴趣,毕竟他来汴京主要还是想考武科举。他更想的是,拜访名师学武术。象当年名震汴京的金石大师,如若有其传人在京城就好了。可惜这三个多月里,杨轩都没有寻得一丝这方面的信息。而满14岁的周杰在初冬之时通过了太学院的入学考试(14岁以上),将在来年上元节后入学。时间很快就来到冬至了,杨轩和周杰去南斜街取了之前订做的衣服,然后就是冬至例行祭祖,还有团圆餐。冬至来了,就意味着很快要过年了。汴京的腊八节跟海陵的很不一样,那天下午。周府门前的巷子来了三个僧尼,敲开了周府门,捧着镀银的铜沙罗,里面放着一座金铜佛像,浸泡在香水中。进来周府,就用柳枝蘸着香水,边为佛像洒浴边洒水在地上,还一路念念有词,从前院到前厅,从主房到客房,从厨房到后院,走之前周夫人让管家给了一两银子。事后周夫人告诉杨轩,这京城腊八节都这样。僧尼会走街串巷化缘。这边都是大户人家,这些僧尼会每家每户去。而京城的的各大寺院都举办浴佛会,还送七宝五味粥给信徒们,叫作“腊八粥”。过完腊八节不到半个月,周府上下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装饰门堂,为这春节做准备。二十三这天上午,杨轩和周杰为门堂的装饰忙起来了。在管家陶叔的指挥下,个高的杨轩管贴对联、门神之类。杨轩伸伸手就能办到,不用梯子,干起这类活很方便。周杰放假很久了,闲慌了,难得有事做就跟着杨轩打下手忙前忙后,而四岁的周淑仪就在一旁蹦蹦跳跳的瞎指挥,周夫人则忙着指挥婢女打扫内屋。二十四日是交年,周家请来了道士诵经,准备酒品、水果等送神,烧全家替代纸钱,将灶马贴灶台上,用酒糟涂抹灶门,叫作“醉司命”;夜里还要在床底下点一盏油灯,叫作“照虚耗”。除夕这天,姨父周彦国要当值,维持御道的整洁。因为皇城有千余由执事官和当值士兵组成的队伍,戴着面具,身穿两件或绘画的彩色衣服,手执金枪、龙旗。教坊使孟景初身材魁梧高大,穿着全副镀金铜制盔甲,打扮成将军模样。还有镇殿将军两名,也穿戴盔甲,装扮成门神。教坊之人“南河炭”相貌丑陋,高大肥壮,扮成判官。又有人装扮成钟馗小妹、土地神、灶神之类的模样,从宫中驱逐鬼祟,送出到南薰门外的转龙弯,称为“埋祟”。南北向的御道,站满百姓,围观这游行的队伍。除夕晚,宫里还放鞭炮烟花,和众人的欢呼声,连宫外的百姓都能听到。士人与百姓人家,都会在火炉旁团团围坐一起吃喝,通宵达旦,称为“守岁”。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就会在街上巷道,燃放烟花和鞭炮。响声不绝于耳,即使有人想睡觉也不行。这是杨轩在汴京的第一个春节,随着慢慢的了解,汴京给杨轩的不仅是震惊,还有各种丰富的感觉。这种丰富,就像饥饿的人到了食肆,求学的学子到了太学院的书馆那样。但汴梁虽好,杨轩还是不时想起小时候在海陵有父母陪伴过年的情景。不过,在带周淑仪玩的时候,杨轩才真的忘掉所有不快,才能感觉轻松,这个小妹妹真的很能让人放松。汴京的春节和海陵有很大差别,除了周府人多热闹些,鞭炮烟花管够之外,汴京城的玩乐吃喝真是异常的丰富。大年初一,刚午睡睡醒的周淑仪受到哥哥周杰指使,跑到杨轩的房间拉着杨轩的袖子要表哥带她出去玩。杨轩一如既往的无力拒绝这个小表妹的要求。得到周夫人的允可后,就和周杰带着周淑仪出了门。因为闹市在大年初一几乎没停车的地方,所以杨轩他们就走路出门。大宋在汴京平时禁止的博彩的,开赌场或进行博彩游戏会被处以斩刑。可是过年这个月里,博彩是开放三天。各种店铺都会以此作为招揽顾客的手段,辅以食物、动使、果实、柴炭之些生活物资作为奖品。美其名为“关扑”。象马行街、潘楼街,州东宋门外,州西梁门外踊路,州北封丘门外及州南一带,都扎了彩铺,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抹、靴鞋、文玩之类。这些彩铺之间中会设有舞台歌坛表演。杨轩今天穿上了周夫人给他订制做的浅蓝色绸质衣裳,衣裳内层夹着绵絮,内穿交领衫,腰间系软质衣带,束起发髻。周淑仪最喜欢的就是看杂耍,而且最喜欢坐在杨轩的脖子上看,因为前面一览无遗。三人在一处喷火杂耍前停了下来,周淑仪看得津津有味不肯走。看了好一会,周杰有点不耐烦了,跟妹妹说道:“想不想吃冰糖葫芦?”

周淑仪被提醒了,馋意顿起,点了点头道:“好的”。然后把脑袋低下将脸跟凑近杨轩的头说道:“表哥,我要去吃冰糖葫芦。”

杨轩听罢,将周淑仪放了下来,拉着她的小手走到卖冰糖葫芦的摊子。这时,刚到摊子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小妹妹,你喜欢冰糖葫芦啊,姐姐请你吃好不好?”

周淑仪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姐姐,个子比表哥矮不少。周淑仪没吭声,拉着表哥的手紧紧的。杨轩正要说话,那小姐姐就拿了一串冰糖葫芦递了给周淑仪,周淑仪迟疑着没接。那小姐姐就说:“很好吃的,你尝尝”。就把冰糖葫芦伸到周淑仪嘴边,碰了碰周淑仪的嘴唇。周淑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冰糖葫芦,脸上绽放出笑意,眼随头动,转向表哥杨轩看着杨轩,在等杨轩的示意。杨轩真没想到这小姐姐动作这么快而连贯,根本没容得他插话,就把冰糖葫芦让周淑仪尝了。杨轩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替周淑仪拒绝,周杰一旁说道:“还不快谢谢姐姐。”

周淑仪忙道:“谢谢姐姐”,就毫不客气开吃了。杨轩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呆了一下,道:“那谢谢你了,这么破费。”

这时,杨轩才仔细注意这小姐姐。她十六七岁年纪,玉立亭亭,明眸皓齿,容颜娟好,,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皓腕上戴着一只古朴玉镯,腰间系着同心结,袖上搭着一条黛色水纱。这小姐姐身边还有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孩。那小姐姐道:“不客气,小妹妹好可爱哦”。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周淑仪道:“小妹妹多大了?”

周淑仪回道:“我五岁了。”

那小姐姐又道:“你还喜欢吃什么?”

······杨轩和周杰没想到这个小姐姐竟然对他们俩视若无睹,跟周淑仪聊了起来。周淑仪吃到最后一个冰糖葫芦时,那小姐姐又说道:“那边还有烤羊肉串,很好吃的,姐姐抱你去好不好?”

周淑仪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这小姐姐就毫不客气的抱起周淑仪走了起来。杨轩和周杰有点懞,跟着这两个大女孩走向那烤羊肉摊。到了摊边,那女子问了价格后就跟摊主要三十串烤羊肉串。杨轩忙掏出铜钱递给摊主,摊主正伸手要接过铜钱。那女子伸手挡住杨轩的手道:“郎君,本小姐说了请小妹妹吃烤羊肉的。”

杨轩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呆住了,脸上红了起来。杨轩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子的手碰手。杨轩的手马上收了回来,整个人话都不会说了。那女子脸上也泛起绯红,让身边的女孩掏出铜钱,给了摊主180文钱。那女子跟周淑仪道:“小妹妹,是不是很香?”

周淑仪在那女子怀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两眼盯着那冒着香气的烤羊肉串。小摊贩在翻弄着羊肉串,还撒上香料,然后又翻着烤。周杰跟杨轩道:“哥,我过去那边看看。”

杨轩整个人才清醒过来,心跳终于平静下来,道:“你别走太远,我怕找不到你。”

周杰应了声“好的”,就走到几步远的一个摊位旁看关扑。看着那小姐姐又跟周淑仪聊起无聊的问题,杨轩心里奇怪道:“这么大的人,怎么跟小女娃聊这些?”

没一会,羊肉串烤好了。看到香气四溢的羊肉串,杨轩才想吃自己也想吃,给摊主道:“给我来30根烤羊肉串”。然后,杨轩掏出铜钱数着,准备给摊主钱。那女子把周淑仪放下来,拿起烤好的羊肉串,数了数递了一根给周淑仪,把余下的递了一把给杨轩:“拿着。”

杨轩犹豫着接了过来,以为那小姐是让他帮周淑仪拿着。就在杨轩接过羊肉串的同时,小姐道:“郎君,这是请你吃的。”

那小姐转过头跟摊主说:“不用再烤了。”

然后,那小姐又跟周淑仪道:“快叫你那个哥哥过来吃肉串。”

周淑仪听了,抬头朝着周杰的方向用清脆的童音喊去“哥哥,过来吃肉肉。”

这么吵杂的环境,周杰哪里听得到这周淑仪的童音。那小姐明显看出这问题,转头跟身边的丫环低语了几声。那丫环就快步向周杰方向走去。杨轩拿着烤羊肉串犹豫着吃还是不吃,那小姐从烤盘拿起一根羊肉串吃了起来,边吃边看着杨轩道:“没毒的,吃不死人。”

周杰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接过那小姐递给他的一把羊肉串吃了起来。那小姐还递了2根给那丫环,跟丫环边吃边窃窃私语。杨轩见其他人都吃着,自己再不吃就反而变得奇怪了,只好吃了起来。杨轩连吃边想这发生的一切。两根羊肉串下肚后,杨轩终于醒悟起来,跟那小姐道:“受过小姐的美食相赠,不知道请回小姐什么可好?”

那小姐莞尔一笑,向杨轩看过来道:“当真?”

杨轩被那小姐这么不客气的回话弄呆了,怔了怔,道:“当然当真。”

那小姐道:“半个月后上元节,有个好吃的东西,可否。。。?”

杨轩心想:到时多带点银子就是了。道:“可以,没问题。”

那小姐的丫环道:“郎君姓名都不说,怕是到时不见人,放了我小姐的鸽子。”

杨轩被那丫环这么一说,脸又红了起来,道:“小生姓杨名轩。”

那丫环又问:“哪个轩?”

杨轩回:“车干轩。”

那丫环道:“我小姐姓柳,名映红,和你都是树,杨柳杨柳。”

这下,那小姐脸红了起来了,扯了一下那丫环的衣袖。那丫环才不再说话。周淑仪边吃边奇怪的看着这三人的对话,三根羊肉串下肚,饱腹感上来了,道:“表哥,我吃饱了。”

那小姐从袖子抽出一手帕,蹲下身子给周淑仪擦了擦嘴,把脸凑到周淑仪脸边,亲了亲那小胖脸,道:“姐姐要回家去了,下次再找你玩好吗?”

周淑仪点了点头,道:“好!”

那小姐站起身子转头跟杨轩道:“杨公子,那就定于上元节戌时,州桥北端东侧相见?”

杨轩道:“嗯,好的,州桥北东侧。”

那小姐正眼看着杨轩:“戌时,不见不散”,然后向周淑仪挥手道:“淑仪妹妹,再见。”

周淑仪清脆的童音:“姐姐再见。”

周杰走近杨轩,取过杨轩还没吃完的两串羊肉串,边吃边看着这几个人,若有所思。······比起汴京,阳谷县的春节肯定平淡得多了。但这是唐淼一家在新宅子过的第一个春节。新宅子买了有两个月了,入伙也有一个多月了。可实际上唐淼除了过年这十几天,几乎没在新宅子里呆过,更别说住过了。过年前这几天,唐淼才能好好地观察了一下。在阳谷镇这六年多,唐淼终于有了自己的一个房间。房间里除了床之外,给唐淼放了个柜子,还有一个书桌和椅子。这几天,唐淼按着梦中的提示,把这半年下在纸上笔记都收好放在一个自己做的木箱子中,包括在姐夫家记下的,还有跟贾若亭道长东奔四走忙活时记下的。难得有静下来的时间,唐淼常常坐在书桌前发呆,回想着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自己吃过百家饭、去过躺过百家床,还有给家里带来的变化。在被雷劈之前,唐淼也算是个活泼好动的少年。而之后因为脸上的疤痕,不熟悉他的人初次见他时都会有些惊恐,即使围了脸巾挡住脸部,但额上的疤痕还是会让人容易联想起来。他逐渐变得沉默寡言,更多是的聆听。过年前唐丰又在朱备镇买五亩田,反正全家人这半年来都很开心,除了自己脸上这三道疤痕。对此,唐淼自己心里感觉是非常复杂的,就象那句古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另外,在唐淼自己脑海中,对于梦中看到、听到的、记下的东西的不解越来越多。但又无人诉说,即使诉说了别人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了还是白说;渐渐的,唐淼也就懒得说了。为什么经常梦里有声音叫自己把腰牌带上?那不过是很普通的圆形腰牌,四寸直径,中间一个五角星,而绕着五角星的上半圆有四个小星星围绕着中间的大五角星,还要把这五角星和数字涂上红漆。为什么老叫我找有同样腰牌的人?为什么梦里常出现要只喝煮开过的水?才不会肚里长虫子,才不容易拉肚子。为什么大宋要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而不是1、2、3、4、5、6、7、8、9、10这么简单方便的字符?为什么大宋没人知道乘除法这样方便的算术?为什么经常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出现在梦里,象人说出来但又不像人说的,反正听不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梦中看到的,记下来那些破碎的像字一样的,或是像字符一样的,或是像图形的,或是像句子一样的残句,为什么会像打碎的碟子那样残缺不全的?为什么自己梦里看到的一句子,一些诗词,会是简体字?为什么自己看到简体字句子和诗有标点符号来断句,而现在能找到的书籍都是繁体字,也没有标点答断句,非常难读难懂,往往要看完一大段才能理解。其实这个问题,唐淼也问过姐夫,还问过道长的师弟罗若浩,他们好像也不理解什么叫标点符号,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接到多少做法事的活,能分到多少钱。为什么还有个经常出现的声音,叫自己不要轻意把从梦里学会的一些事告诉别人,象生产工艺。可是到底什么是生产工艺?实在太多的不解了,唐淼这几天经常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新宅子虽然不算大,但已经比以前的旧居要大两倍多,唐淼妈和唐丰忙里忙外的打扫卫生,即使屋外的积雪,每天一大早都会扫掉,象以前那小得多的旧居也没这样干净过。除了除夕这天,前院燃放的鞭炮一地都是,可是唐淼妈不让打扫,说要过完年才清扫。年初一,天还没亮,点放完一排鞭炮后,唐丰就带着妻子、唐淼和唐彪穿上在女婿布店订做的新绸衣和鞋子,赶去九华山十王峰的道观上香了。虽然家就在九华山的一个山谷中,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唐丰第一次在年初一赶这场子。从山下到山上的道观,只有一条石级小路,路上有些积雪,很滑,只能慢慢走。上去的时候人还不多,等上完香出来,太阳已经初升,满满的人群在道观外等着进去上香。正月的十王峰,景色太美了。站在山崖边的道观向远处望去,象雾一样的水汽飘散着涌了进道观。初升的阳光在道观屋顶的积雪上镀上了一层金泽。道观旁那些松树挂着山中风雪凝成的冰凌犹如玉树琼枝,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下山山路的两旁,数不清的松树都变成了雪松,着一身银色的长袍,默默地迎候着上山人,大大小小树木,千姿百态,亭亭玉立。这六年来,唐淼第一次感觉到这雪景是那么的美,整个人心情愉悦起来,忘记了那些不解,忘了脸上的疤痕,感觉到喜欢上这个生活了六年的九华山。初二时,姐姐带着姐夫和刘珩一起回到了小镇父母的新宅子。刘崎和唐婉好久没有和唐淼好好聊了,问了这三个多月的情况,又给了唐淼一些建议,唐淼都默默记在心里。刘崎还给了唐淼一锭二两银子作压岁钱,叮嘱唐淼好好跟先生学习,以便日后能考个功名。而继父唐丰早在年初一就给了唐淼足足一锭五两白银的压岁钱,唐淼妈告诉唐淼可以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过,唐淼也没想好买什么好。而且,从年初三开始,镇上的商户也陆续上门来拜访唐家了,这是往年没有过的。唐淼的压岁钱自然也没少,不过放哪里就成了唐淼最近的烦恼。唐淼已经开始构思做一个装压岁钱的小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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