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知道，可是你是怎么得知凌锦堂死讯的呢？”

凌锦堂死亡的时间不出二十四个小时，这么大的事情媒体不知道，一直关注着方景天的洛奇不知道，奇怪的是，被洛奇“金屋藏娇”的凌苏倒率先知道了。凌苏这才想起一直被攥在手心的纸条来，摊开一看，已经皱成了一团，又被掌心的冷汗濡湿了。纸条上的字迹是墨粉打印的，所以还能看得清楚，“凌锦堂已死”几个字依旧历历在目，瞬间湿了她的眼眶。洛奇抿了抿唇，略一沉吟，转身回了房间。第二天一大早，听到消息的陈江宁便赶到了方家的老宅，方景天却不在，当他将方景天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最后回到公司的时候，方景天正缩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看他僵硬的样子，应该就这么枯坐了半夜了。“方先生这是没回家吗？”

陈江宁重新关好了门，转头朝着秘书问道。桑榆点了点头，看了眼厚重的大门又埋头整理着手边的资料：“方先生夜里从孽海花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陈江宁“哦”地应了一声，一抬头却看见了出了电梯猫步过来的关萌。陈江宁已经听说了晚间的事情，于是让关萌去休息室等着，自己却转身再一次进了办公室。方景天已经醒了，向来略有洁癖的他却生出了长长短短的胡渣，见陈江宁站着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什么事？”

陈江宁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叹息：“关小姐来了。”

方景天有些失神，似乎费了好些气力才想起来这么一号人，继而恍然地冷哼了一声：“她要的无非是钱，该给她的都给她，让她以后不用再来了。”

陈江宁的眉头有些发紧，当时知道关萌在孽海花跳舞赚取出场费的时候他也只是摔了几件东西，这次会如此绝情，恐怕还是因为凌苏，因为关萌打了她。当陈江宁拿着那张写着一串天文数字的支票出现的时候，关萌也只是笑了笑，临出门却心有不甘地又转过身来：“那个女人当众打了方先生，我不过是维护了方先生的颜面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陈江宁单手支着太阳穴，若有所思得说：“维护方先生的面子自然没错，你错就错在算差了‘那个女人’与‘面子’对于方先生的意义。”

关萌怔在门口，两分钟之后才自嘲得摇了摇头：“我明白了。”

说着甩了门，一直走向了电梯口。“明白了就好。”

陈江宁揉着酸胀的额头，嘴角却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桑榆端了杯咖啡走了进来，直接往陈江宁面前的茶几上一放：“凌锦堂死的时候三哥明明还没醒，一个昏迷的人又怎么可能安排人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位凌小姐就这么不讲道理？”

陈江宁端起咖啡啜了一小口，依旧情不自禁得皱了皱眉：“你的咖啡还是一如既往，得难喝。”

桑榆只是白了他一眼：“不好喝也得喝，谁叫你们方先生一定要雇我呢？”

陈江宁不禁抬了抬眼睛，上下打量了几遍眼前身材高挑，肥瘦得当的桑榆，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轻浮举动，竟然叫一向大大咧咧的桑榆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干嘛？这可是公共场合。”

桑榆拉了拉敞着的格子外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陈江宁的一双眼睛更是肆无忌惮了：“谁还规定公共场合就不能看美女了？不过……”“不过什么？”

桑榆可是个急脾气，受不了他这样慢条斯理的卖关子。终于陈江宁还是决定把咖啡喝完，不然以后恐怕连这么难喝的咖啡也会供应不上，添完了最后一滴才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说：“不过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哪有这么多的疑问呢？”

这话说得隐晦，桑榆很是不解，陈江宁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毕竟她还不了解方景天，于是继续说：“有些事情发生了，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源头，是为什么会有这件事的存在，就像你说的，有方先生执意聘请你做秘书，才会有方圆这么特殊的咖啡。”

陈江宁故意在“你”跟“特殊”上加重了语气，听上去好有道理的一番道理，倒似乎变成一个笑话了。而桑榆也已经明白了，凌锦堂的死或许并不是方景天直接安排的，却的的确确是因为他，所以有时候的对错真的不可理喻。发呆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江宁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了，走到桑榆身边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指了指还残留着咖啡渍的空杯子：“你可以去岚山脚下的那家咖啡厅学学，有一款咖啡叫‘罂粟之爱”，方先生很喜欢。“还有一句话陈江宁没说，他只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怔怔的桑榆，心里不禁笑道：总得有人提醒他想起什么人来。罂粟之爱，桑榆的心里狐疑得又念叨了一遍，岚山脚下慕言的咖啡厅她不是不知道，可是一晃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老朋友了。当晚她就驱车到了慕言那里，去的时候慕言却不在，索性没什么事，她也就耐下性子来等，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慕言才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身后还带了一个人，一个半边脸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的男人。桑榆瞥了一眼慕言身后的刀疤男，心里竟然冒出一阵一阵的寒意。慕言见了她也觉得有些意外，喊来了厨房的点心师傅把刀疤男带了进去才走到了桑榆的对面坐了下来：“你今天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