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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六章 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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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里与苏州街离得很近,在苏州街上开铺子的,即使不是苏杭两地的,也是来自江南一带,这些东家大多便是住在柳树里。  先前那伙计绕了个大圈子,不过就是担心被人尾随而已,其实从苏州街到柳树里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当天晚上,飞鱼卫在柳树里抓获了谢记漆器铺的所谓东家谢宝船和他的家人。  经查,谢宝船还有一个名字,名叫谢白秀,是青云教白字辈弟子,他和招莲生的师傅方白明是师兄弟,方白明如今是大兴道场的祭酒,而谢宝船便是青云教在京城的总中转。  为了安全起见,青云教在京城没设道场,只有谢白秀这个总中转,谢记漆器铺子开了三年,也没有引起飞鱼卫的注意。  这次行动连巩清也惊动了,谢白秀刚刚被送进诏狱,巩清便到了,全程看审。  汪佩云并没有停留,他带领他的人把西市街的那十几个人也一并抓了。  这十几个人里,有白水教派来的人,也有青云教大兴道场的六名弟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孩子,一个两三岁的小儿。  小红鞋被叫来认人,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孩子就是她的儿子小宝。  小宝看到小红鞋,就嘶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扑进小红鞋的怀里,死活不肯离开。  小红鞋问他爹爹在哪儿,小宝却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汪佩云审讯那伙人,一番拷打之后,终于有两个招了,他们原本是准备明天一早就把小宝带出京城,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就被抓了。  华静瑶和沈逍也去了诏狱,裴涣也在诏狱,看情况若是想再从这些人嘴里抠出点什么,怕是要通宵了。  沈逍对华静瑶道:“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有消息了,他们自会通知我们。”

华静瑶看一眼一言不发的裴涣,她和沈逍可以偷懒,裴涣却不会。  回去的路上,华静瑶叹了口气,对沈逍说道:“咱们是查案子,裴涣却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次日华静瑶睡到日上三竿,起床之后才知道飞鱼卫那边已经送来消息了。  那几个记录下名字的中间人都已经被找到,第一批青壮汉子已经送去了山西矿上,现在应该还在路上,余下的那些还在京城。  来报信的人并没有提到尤大姐的杂耍班子,显然,她们并没在这些人当中。  华静瑶不知道诏狱的地址,昨天她是被蒙着眼睛带进去的,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去了书铺,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侯三。  “大小姐大小姐,您还记得小人吗?”

华静瑶失笑:“这才两三天不见,我能不记得你吗?”

侯三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昨晚小人又看到那个人了。”

“昨晚看到的,怎么现在才来报信?”

华静瑶问道。  侯三一脸的委屈:“小人自从接了大小姐您的差事,这几天连生意也放下了,满京城找那人,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小人看到那人了,他又去了天桥,只不过没有往里走,就是在外头,正好到了要收摊的时候,好多人往回走,那人便也走了,小人就在后头跟着,您猜怎么着,他居然去了广济寺,小人到了寺门口,正要跟进去,就被几个小沙弥给堵在外头了,说是到了关寺的时辰,不让小人进去,小人就问刚刚那人怎么进去了,那小沙弥却说,那人就是借住在寺里的居士,小人听小沙弥的口气,那人像是已经在寺里住了一阵子了,和这几个小沙弥全都很熟,小人既然查到了他的住处,也就不用担心把他跟丢了,广济寺离这儿太远,小人担心来得太晚会打扰到大小姐休息,于是便强忍着,一大早就来给您报信了。”

华静瑶颔首,当初沈逦也是在广济寺捡到那只扇坠的。  她使个眼色,史甲拿了三两银子交给侯三,那天那个人给了侯三一两银子,而华静瑶承诺过侯三,无论那人给多少,她都出三倍  侯三眉开眼笑,把爪子在衣裳上抹了抹,伸手便要去接银子。  华静瑶道:“先别急,我还有事让你去办,办成了再给三两。”

侯三手上一顿,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这位大小姐变卦了呢。  “大小姐您吩咐吧,小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办成。”

生怕华大小姐反悔,侯三飞快地抓过那三两银子揣进怀里。  “没啥大事,继续盯着那个人,不要让他发现,打听出他是哪里人,姓甚名谁,是一个人来京城还是与别人一起来,他来京城做什么,平日里常去什么地方,除此以外,但凡是你觉得有用的消息,全都打听出来。”

侯三前脚刚被打发走,沈逍便来了。  沈逍带来了烧饼李家的麻酱烧饼,华静瑶笑逐颜开,上辈子她就喜欢吃烧饼李的烧饼,尤其是麻酱的,不论是甜的还是咸的,她全都喜欢吃。  “葛老爹上了年纪,受了点伤,我看了,都是磕碰的,没有大碍”,沈逍眉头微皱,他眼睁睁看到华大小姐飞快地吃掉一个烧饼,忙给她倒了一杯茶,免得那姑娘给噎着,“葛老爹说尤大姐的班子早在过年前就没有露面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外来的,浮萍一般,因此也没有人在意,还以为尤大姐她们找地方过年去了。就在小红鞋回去的前一天,葛老爹看到陶平和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姑娘从屋里出来,陶平嘻皮笑脸,看那姑娘时一脸的讨好。当时小宝正在院子里玩,陶平还抱过小宝给那姑娘看,葛老爹说,当时他见那姑娘看小宝的眼神,就像是做生意的人在看货,他知道陶平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他的话说,陶平连自己老婆都能典出去给人睡,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所以后来小红鞋回来,葛老爹看到那姑娘也在院子里,便好心提醒了小红鞋几句。”

华静瑶无奈地摇摇头:“可惜,小红鞋没有听出来,即使妈妈也提醒她,她还是认为陶平是个好的。”

所以,根本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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