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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随时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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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臣带她上了车。原本以为会迎来他的冷嘲热讽,可车已经开出了一段时间,车厢里却安静得出奇。这样的气氛,让她有些不适应。良久,许是傅司臣想好了什么,问道,“你们跟刘总有合作?”

“没有。”

倪佳人淡淡地回答。车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偷偷地抬眸,却看见傅司臣询问似的眼眸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解释。他漆黑的双眸,像星辰般。他在耐心地等,倪佳人有些不受控制,说,“孙小姐,似乎被刘总缠住了,所以……”她只是上去帮了个忙。“恩。”

傅司臣亦是淡淡地回应,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倪佳人觉得,他这一个字不同以往的冷漠,轻忽忽的,似乎只是寻常的聊天。而且,他刚才……似乎刻意在与孙梦琪保持距离……本来两人相安无事,可以像前几次一样,一眼之后离去,就像什么都从未发生过一样,可是,他带走了她。是她,想多了吗?“你今天……回家吗?”

倪佳人小心翼翼地问。试探。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可心里又知道,这么多年她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怎么可能这一瞬间就变了呢?果然,傅司臣沉默着,没有开口,刚好的气氛,瞬间又陷入了不可解的迷局。或许,她就不该问。车缓缓开回家,停在了楼下。傅司臣手放上了门把,准备开门。倪佳人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是……准备回家了?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傅司臣皱着眉,收回了手,摸出手机,眉间的愁绪似乎更深了一层。他瞥了一眼倪佳人,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倪佳人只看见备注上写着——李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吗?“好,我马上过来。”

话音落,他讳莫如深的眸子不知透露出什么情绪,倪佳人自认为没有看懂,但已经足够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匆忙打开车门说,“我回去了。”

不等傅司臣说话,逃一般地离开了。“快!去西郊!”

耳边依稀传来他急促的声音,随着风,像是梦里传来的回响,那么不真实,但那是真的。那个人出事了,他要赶去西郊。倪佳人垂眸,开门的手顿住。不想进屋,也不想回眸。好不容易他决定了要回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但她仍存有小小的期待。期待他们之间相安无事,期待他们能不计前嫌,期待他们能和好如初……这都是曾经的期待,现在的期待,莫过于能多看他一眼,多见他一面,不知道还有多久,或许他们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只要那个人醒来,他就完全不再属于她了。恨归恨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她心中状态如何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阮舒晴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病床边的生命显示仪的波动却异常地活跃。医生手忙脚乱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救助措施,上面的线条才稳定在合理范围内。傅司臣赶过来,医生刚忙完,额头上还挂着汗水,“怎么样了?怎么会出事?”

冷厉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医生吓得一震,赶紧解释,“傅先生,这是突发状况,跟阮小姐的苏醒有关,她想醒来,但是现在身体条件无法供应所需,已经有些意识了……”“那现在呢?”

傅司臣担忧地问。“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傅先生不必担心。”

看着他舒缓下来的脸色,这才放下心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摇了摇头。什么时候醒来,全靠病人是意志,他们只能负责照料好她的身体。“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好的预兆,阮小姐醒来的日子已经很近了。”

“嗯。”

傅司臣轻应一声,眸光放到了床上的人身上。她还沉睡着,双眸紧闭,脸色稍稍有些白,额头上有些许汗液,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好在,她没事了。“傅先生,阮小姐现在随时可能会醒,我们……”“你们负责照顾好她就行,换班的速度再勤一些,必须保证值班的人清醒地观察到她的一举一动。”

“是。”

医生恭敬地回答,心里却想着,自己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啊,“可是,傅先生,若是想要阮小姐早点儿醒,恐怕……还是需要人跟她多说说话,她听到一些熟悉额声音,会更坚定念想。”

闻言,傅司臣蹙起了眉头。他不可能留在这里,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来陪一个人喋喋不休,但是……他也不想别人进他的别墅。“傅先生?”

“通知她的家人过来。”

“好。”

医生颔首,傅司臣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离开了房间,拨了何轩的电话,“到西郊把我的东西收走,别墅准备卖掉。”

电话那头的何轩很不解,怎么突然要卖西郊别墅了?那里不是住着他的恩人吗?当他到西郊别墅帮傅司臣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阮舒晴的母亲,他才明白。只是可惜了这栋地理位置优越的别墅了,环境也很适合疗养。可谁让傅司臣偏执呢?自己的东西,除了信任的人,他不想让别人动半分。当然,这是后话了。傅司臣回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那是他常住地方,不回城郊,他就一个人住在公寓里。他买得不大,也就一百来个平方,这里的夜景却很好。落地的玻璃窗能透过窗外繁华的夜景,他压根儿不用开灯,屋里也是明亮的一片。手举一杯微醺的红酒,望着窗外的景色,黑色的背影有些落寞。习惯了一个人,这里还如此繁华,他仍觉得孤独。那家里那个面对一片寂静的人呢?远方的霓虹灯,氤氲成一片,其间,似乎出现了某一张熟悉而眷恋的脸,伸手,她却消失了……傅司臣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怅然若失。什么时候,他才有资格抓住自己的所爱呢?快了吧,就快了。服装的事,浮石集团的那位员工直接否认了,被问及时,他一脸懵了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掩饰,除非,他演技真的有那么好。而倪佳人这边也陷入了死局。傅司臣坐在首位,面色严峻。“我坚持我的想法。”

倪佳人突然说。她怀疑孙梦琪和她的经纪人。负责人一脸为难,尴尬地说,“倪总,你可不要因为跟孙小姐有些过节就随便冤枉人啊!”

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看傅司臣的脸色。论谁都知道,孙梦琪和傅司臣走得有多近,甚至,网络上都在传两人即将步入婚礼的殿堂了,说不定孙梦琪就是她未来的总裁夫人了,她怎么敢得罪?而且,就这么质疑总裁的绯闻女友,她也不敢啊!果然,余光瞥见傅司臣眸光倏地凝住。负责人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说清楚。”

傅司臣冷声。“既然我和负责人都保证绝不会出错,设计师也没出错,工作人员也没动手脚,还能接触衣服的,就只有孙梦琪和经纪人了,我怀疑她们。”

倪佳人毫不客气地说。她必须查明真相,还倪氏一个公道。傅司臣眸色瞬间变得深沉,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负责人心慌了,这个倪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得罪了傅总有什么好处?只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就好了?“何轩,把之后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一一排查。”

“是。”

负责人惊了,傅总竟然信了?倪佳人亦是不可置信地抬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原本以为这是她孤注一掷的做法,成功率极小,可傅司臣……竟然信了!而且,派人去查了。“把孙梦琪和她经纪人也叫过来。”

何轩离去,整个会议室就剩下了她和傅司臣,还有负责人三个人。气氛有些尴尬,但傅司臣极其自然地做着自己的事,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各自拿着手机拨弄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孙梦琪和经纪人才姗姗来迟。经纪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们梦琪啊,有个通告,这刚完就赶过来了。”

“听说,彻查结果出来了?”

经纪人看上去有些激动。“还没有。”

负责人笑脸相迎,“孙小姐先坐吧。”

“谢谢。”

孙梦琪道完谢,优雅地坐下,却发现,从她进来至今,傅司臣甚至从未抬头看过她一眼。黯然地垂眸,笑意僵硬在嘴角,“既然如此,不知几位找我什么事?”

“不知孙小姐,可有在上台之前不小心蹭到什么东西,导致服装的线崩了一些?”

倪佳人开门见山,眸子异常地坚定。“啊?怎么可能?”

孙梦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冷地回应。经纪人更是拍桌而起,“倪总说话可要知分寸,乱说话我们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傅司臣静静地抬眸,看着对峙的三人,负责人在从中调和,倪佳人又倔着性子,她太急躁了。关心则乱。她把倪氏看得太重要,舍不得它受一点儿冤枉。而倪佳人也想着,以她对孙梦琪的了解,为了装可怜,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适时,何轩匆匆走进来,附在傅司臣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傅司臣微微扬眉,点头示意。何轩立即摸出一个U盘,插到了连接大荧幕的电脑里,画面中立即跳出了一个视频文件。“我刚刚从监控里看到了一个画面有些疑问,耽误大家一点时间。”

说罢,何轩便点开了视频。视频里,休息室只剩下经纪人和孙梦琪两个人。经纪人手里提着衣服,递给孙梦琪,嘴里说着什么,因为太小声,放出监控已经听不清了。可孙梦琪似乎有些不乐意,推脱了几句,经纪人便粗暴地将衣服推到她怀里,将她推进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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