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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说服申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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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成去请墨家人,甘龙自己也不能浪费时间。  他决定要前往韩国。  犹豫再三,甘龙选择兑换了一百大秦铁骑,路途遥远,自己手中的那些私军战力十分低下,根本无法保护自己的安全。  为了低调行事,甘龙差人在这些骑兵的铠甲和兵器之上,涂抹了一层铜水。看起来,就像是青铜制成的武器。  ......  “你是说,老太师去新郑了?”

嬴渠梁得到这个消息,颇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甘龙动作竟然如此之快。一边差遣甘成前往宋国,另一边又亲自前往韩国。  “也许老太师真的能给我一些惊喜。”

此时,嬴渠梁已经对甘龙有了一些改观。  卫鞅得知消息之后,并没有多言,只是付之一笑。  昔日在魏国相遇,卫鞅深谙申不害脾气秉性。变法起来大刀阔斧,一边整顿吏治,训练新军。另一边强调国家地位,力主不再遵从魏国中原霸主地位,在外交之上甚为强硬。  秦国目下在山东各国的眼中,还是一个老弱穷国。这样一个穷国,申不害是不可能将精铁卖给秦国的。  他曾经也想过去韩国,但最后还是打消了一个想法。  老太师此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  甘龙抵达韩国,拜会韩王之后,便直接前往申不害府邸。  申不害得知甘龙前来,虽不知何意,却也十分不喜。  作为战国变法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申不害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老旧贵族。  不思进取,只顾蝇头狗利。  但不管怎么说,甘龙的辈分放在这里。如今的甘龙,在秦国的地位也仅仅是屈居于秦公之下。  “请老太师前往大殿,我稍后便去!”

大殿之内,申不害踱步走进,对着甘龙微微拱手道。  “不知老太师光临,有何事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些体己话想说。”

体己话?申不害心中一声冷笑,面色却没有太大变化。  “老太师请直言。”

甘龙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申不害。甘龙一直都认为,申不害是历史上被严重低估的人物之一。  申不害一身正气,明快机敏,做事经常多番考虑。虽大权在握,却从不走权术小人的道路。  如果说申不害有什么缺点,那胜负争斗心特别强烈,或许是申不害唯一的不足了。  “我此来韩国,面见申弟,其实是想谈一笔交易。这一笔交易,对秦国与韩国,都是大有好处。”

“老太师莫非想是从韩国获得精铁?如果是为此,那就请老太师回府吧。莫说韩国没有足够的精铁供应秦国,就是有,也不会给。”

申不害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你甘龙想从我韩国获得精铁,门都没有。  “申弟莫要急切,听完交易条件再下结论。”

“那老太师就快说吧!”

申不害此时已有厌烦之意。  “其实韩国的变法,是有不足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眼高于顶,人必非之。  韩国如此高调的在新郑城外训练新军,对于韩国来说,乃是一桩祸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眼高于顶,人必非之....”  申不害闻言,猛地起身。  “此言论可出于老太师之手?”

“残破之躯,神游天外,对天下事有些感悟,还请申弟不要见笑。”

甘龙再一次不要脸的窃取了古人的成果。  此言乃出自于三国时期,魏国大文学家李康之手。  不对,五六百年之后,才有三国,他们都算是后人。  “老太师高见,申不害愿听。”

这一刻,申不害不再对甘龙持有偏见。短短的几句话之中,不但蕴含着儒家和法家的真理,还暗合了天地规则。  这岂是寻常庸才能够说出的话?就是申不害自己,也比之不如。  申不害再次在心中念叨着几遍,再联想到现如今的韩国,猛地惊出一身冷汗。  列国都知变法强国,却都未曾实行。而韩国,是第一个将变法深彻冠于一国的国家。  在韩国变强的同时,也将自己孤立于列国之中,成为众矢之的。  “三晋强大,本在于三位一体。晋国分家之后,保持了以魏国为主的局面。  但是申弟可曾想过,你如此挑战魏国权威,魏国可曾会坐视韩国强大起来?”

这句话,让申不害陷入了深思。  “韩国强大,魏国不会直面韩国,想来应该会杀鸡儆猴,先挑一国下手,警示于韩国。”

听到这里,甘龙不得不佩服申不害的政治眼光。  待日后韩国强大,魏国深感自己中原霸主位置被撼动时,首先开刀的乃是赵国。  而围魏救赵,也由此发端。  “如果,魏国进攻赵国,韩国是否会帮。”

“当然会,魏国霸权,本就不符合天道。韩国和赵国同气连枝,我怎能坐视赵国灭亡。”

甘龙闻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如果韩国救赵,魏国反过头来再攻打韩国,那赵国会出兵援助韩国么?”

这...  申不害的心中略微有些迟疑。  如果真到那一日,韩国已然成为战国一小霸。赵国作为弱国,为了维持天下均势,自然乐得坐看韩国国力被削弱。  那时,韩国以一己之力对抗底蕴深厚的魏国,那结果恐怕不言而喻。  就算韩国不亡,那韩国变法的成果恐怕也将会被付之一炬。  “老太师之言,不害听进去了。可是韩国同秦国不同,韩王中庸,没有远见。  如果不高调变法,展示变法成果,那韩国旧贵族势力定要卷土重来,变法夭亡恐怕只在朝夕之间了!”

“这就是们的交易,韩国为秦国提供精铁,待日后韩国有变,秦国定以举国之力襄助。秦国现在虽为穷弱之国,但变法的程度无一国能与之比较,韩国也不行。秦国数年之内,定焕然一新。”

听到甘龙的话,申不害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韩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精铁。与其让那些精铁在府库中蒙尘,不如交与秦国,结个善缘。  日后韩国若有危难,也算是给自己留一道后手。最重要的是申不害明白,甘龙说的情况,是在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  “我最多只能说服韩王,以市场价格的八成,出售给秦国精铁。  除去韩国新军训练所需,大概可以提供五万骑兵五万步军的装备材料。”

“大善,申弟放心,秦国绝不负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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