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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在王的病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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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临穹顶,秦澈也被这番壮阔的生态园景象吓了一跳。  屹立在废土之上的高科技生态园?  透明的穹顶?  内循环的生态系统?  定睛望去,生态园出现在一座城市废墟的中央,周围都是腐朽的高楼大厦,长满青苔,出现在一片片绿园之中。  绿洲从穹顶内部向外蔓延,多年来,这里被誉为人间神境。  它不但是王族栖息地,更是灵璧市百年来财富汇聚之地,宛如一个聚宝盆。  无数鳄头、财阀,希望能在退休后定居在十号壁,富人以移民至十号壁为荣,自诩清贵。  这里应有尽有,还能常伴王族左右,对无数人而言,是难得的荣耀。  秦澈目光微动,一旁的段无咎笑道:“第一次来时,我也吃了一惊,王族就生活在这片穹顶之下,几个世纪都没有变化。”

秦澈道:“这里的确很特殊。”

他曾经从旧城历史学家周佛士口中得知。  旧世界的庇护所,除了建立在地底的‘巢穴’之外,还有建立在地表的‘穹顶’,也就是生态园。  在秦澈穿越前,这种技术尚未成熟。  虽然世间有做过很多次类似的试验,甚至将人们关在一个园区内两三年,但得到的实验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要么是能源消耗不成正比,要么是生态循环系统单一,极其脆弱……  总之各种因素交织,导致生态园这类科技一直只存在于科幻电影当中。  “这么看来,灵璧王族自诩为旧世界遗民,倒也不无道理,这座生态园应该就是他们一脉相传下来的定居点,也算是旧世界人类的庇护所吧?”

秦澈心中暗想。  不多时,他和段无咎便从笔直的公路大道上进入了十号壁。  繁荣、昌盛、和平……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商铺林立,一切都井井有条。  那些建筑,顶部皆是椭圆形,有高有低,多数使用了合金、聚合材料,有种另类的无缝科技感。  不过它们都苍老了许多,不再崭新。  许多建筑是灵璧王国时期就有的,木质、混凝土、砖石结构,与秦澈前世的各国建筑风格都不一样,很是新奇,但仍然能察觉出这类独特建筑当中暗藏的‘中式风格’,尤其是那些建筑屋檐和立柱部分,还有一些采用了园林结构。  “十号壁的夜景永远是沙漠上独一无二的旅游景点,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商旅会在固定的季节来这里度假。”

段无咎还在介绍。  秦澈能想象到入夜后十号壁的风景。  穹顶之下,那鳞次栉比的霓虹灯和广告牌,有着中式建筑与高科技建筑的混杂风格,这很朋克。  “那里便是荣耀庭!”

段无咎指着市中心最高的塔型建筑。  秦澈吓了一跳:“那么高?”

“里面别有风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段无咎神秘一笑。  当他们进入荣耀庭后,秦澈才发现这里的不同。  远看就是一根柱子,但近距离走进大门后,里面却非常宽阔。  有直达的电梯去往顶层,而路过的每一层都是不同的风格,虽然不知道这片生态园使用的是什么能源,让秦澈十分疑惑,居然能在这样的塔型建筑内另造无数个小生态区,将人们的生活、工作完美的融合了起来。  “下层都是十号壁机关部门,中层属于廷议大臣的生活区,上层才是王族生活区。”

两人乘坐电梯上去,速度极快。  从透明的玻璃当中可以看见一层层的小型生态区域急速的远离自己。  光怪陆离。  直到他们抵达顶层后,电梯门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座华美的小花园。  郁郁葱葱,花香四溢,顶层生态园区甚至还有溪水在泊泊流淌,越过花房保温室以及华丽的走廊,这才抵达王族所在之处,沿着檐廊不断前进,攀爬旋转楼梯,来到一座简谱的房间门口。  段无咎敲了敲门,引领着秦澈进入。  他貌似听见了海浪的声音。  然而扇形窗外,是密布的丛林,甚至能听见飞禽啼叫之声。  老灵王全身残破,瘦骨嶙峋,躺在那张大床上,左右是石肤教灵官,他们的肌肤宛如岩石,双目无神,好似刚从棺椁里爬出来的木乃伊。  荣耀庭大权相古玉,以及大王子萨凌天,都相继坐在距离床位的不远之处,两个人的目光,齐齐注视过来,凝视着秦澈。  “人已带到。”

段无咎微微一笑,为秦澈开了门,自行离去。  古玉缓缓起身,走上前来,对秦澈欠身说道:“秦先生,久仰了,鄙人古玉,现任王庭权相之位,这位是灵王膝下嫡长子,萨凌天。”

萨凌天起身,人高马大,强壮的身躯,以及遍布在他身边耀眼的灵能粒子,无一不在证明他的身份和来历。  在这片沙漠上无论是谁见到他,都忍不住要欠身行礼,礼貌做足。  然而作为穿越者的秦澈,对本地王族并没有多少敬意,但还是给了礼遇。  萨凌天的目光在秦澈身上停留了许久,邀请他坐下,道:“如果不是诚心相待,您应该见不到现在的父王。”

秦澈看了眼那位躺在床榻上的老人,说:“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有些疑问,可能需要你们的解答。”

古玉笑道:“什么问题都可以,只要是我们知道的。”

秦澈:“虽然我已经从段无咎口中从侧面了解到一些事,但还是想从你们口中得知全部消息,老灵王病倒,还有别人知道吗?”

古玉道:“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荣耀庭的大臣们之外,月王和舒王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至于一号壁那边,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但不排除他们也心里有数,毕竟老灵王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现身,一直深居浅出。”

“黑灾是怎么一回事?”

萨凌天叹了口气:“父王在进行灵能修炼的过程中,与黑灾过度的接触,导致他的精神力量彻底被卷入暗潮之中,一直无法苏醒,而现实当中的身体,也正在被黑灾侵蚀。”

秦澈凝眉道:“这么说来,黑灾与灵能者的精神力量息息相关?”

“不错,你可以理解为沙漠当中的流沙,它无处不在,却极度危险。”

秦澈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治疗这种疾病?”

“并没有,我在外游历多年,找不到任何关于治疗黑灾的文献,甚至我们对黑灾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一是很难观察到它,二是无法进行微观层面上的研究,几乎所有遭遇黑灾的灵能者,无一幸免。”

秦澈脸色严肃起来。  这就麻烦了。  如果无法治疗黑灾,那他还怎么往前踏一步?  根据模拟器上的剧情来判断,在今后的修炼当中,他随时有可能侵染上黑灾。  不过从大王子的口述当中,秦澈还是了解到一些具体之事。  过度接触……精神力量被卷入暗潮……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能提前发现黑灾的话,其实是有机会避免的?”

萨凌天一愣,道:“理论上而言,可以,但我们无法确定的是,历史上或许有灵能者避开了黑灾,但他本人却毫无察觉,但只要能搞清楚黑灾的规律,应该就可以避免。”

秦澈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想不到你对黑灾如此感兴趣。”

萨凌天淡笑道。  秦澈:“同为灵能者,当然需要有所了解。”

古玉接话道:“秦先生,相信段无咎已经把我们的诉求,都告诉过您了。”

“不错。”

秦澈笑道:“我也希望能与王族成为盟友,这对我而言亦有好处。”

“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不如开门见山的谈?”

萨凌天道。  “也好。”

秦澈将他的诉求告知了萨凌天。  对方显然也并不认为,下嫁一个公主就能达成盟好与合作,这是不现实的。  “殖装部队早已分裂,我们可能无法答应您的要求,因为荣耀庭目前能控制的只有一支驻扎在塔下的禁卫军,他们都是太子党嫡系,一直拥护着二王子殿下。”

秦澈点点头:“这一点我明白。”

萨凌天道:“西陲的辐射区外,我已埋伏好一支军队,等时机一到,他们会配合我们吸引边区殖装军的注意,那其中就有月王和舒王所掌控的兵马,且现在我的人已经调查到,傅党的新兵器工厂,已经成功研制了合适凡人单兵作战的小口径燃爆枪,他们随时可以组建一支殖装混合枪兵部队,形势已经非常严峻。”

秦澈道:“你的意思是,傅贤企图搞军事政变?”

“现在没有人能确认傅贤到底要做什么。”

古玉摇了摇头,“但他肯定不是保王派,他曾任职于荣耀庭,是上一任的大权相,可老灵王却罢了他的职位,没人知道原因,但以傅贤的性格,他必会怀恨在心。”

秦澈笑道:“据我所知,傅党现在所做的,是想在一号壁掀起一场改革,以集权运动整顿沙漠割据势力,这不算坏事吧?”

古玉道:“这的确并不坏,但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是需要一个正统性的,而这种性质,月王、舒王都不行,只有老王的嫡系子孙才能一脉相承,傅贤违背了正统,暗中扶持舒王,建造兵工厂,利用一号壁政斗壮大自己,甚至连您都在他的利用范围之内。”

萨凌天补话道:“他给您觉醒部,订购沙堡的枪械,都只不过是驱使您干活的一些甜头,当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肯定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

秦澈一眯眼:“你的意思是,我是那头拉磨的驴?”

古玉急忙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傅贤必定会抛弃工具,斩草除根。”

秦澈摆了摆手:“你们用不着跟我摆话术,这没什么意义。”

他用手指点地,“我只想知道,你们能拿出什么东西,能比傅贤给我的更多。”

古玉和萨凌天都没想到秦澈这么直白。  他的欲望明摆着显露在脸上。  不过这样也好。  古玉站起身,“虽说王族拿不出什么筹码,但还是能比傅党给的东西要多一些的……”  “您对段无咎提出来的诉求,我们可以全部答应,让您总览军政,如果您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主动让贤,让您来担任荣耀庭大权相一职,与此同时,十号壁将倾尽全力帮助您创办公司,我们可以让段无咎投靠您,接管森林集团,利用现有的资源,继承森林集团的职责和产业,相信傅党并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答应您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做到,对吧?”

秦澈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会在下一场廷议时宣布这个消息,形势已经十分紧急,希望您能答应与我们的合作。”

古玉伸手来相握,静等秦澈的反应。  说实话,  谁来当权,他是真的无所谓。  直到现在,秦澈已经掌握了东部、西南部,包括西界咽喉地区的粮食、兵器产业,相当于已经坐拥了沙漠上的半壁江山。  但无疑,这一切都有着长老议会的协助。  傅贤在这其中的确帮了他很多忙,开了许多绿灯。  秦澈早已富可敌国,甚至势力庞大到连他自己很多次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一个是属下得力,懂得利用他这尊超凡的威势去壮大自己,二是秦澈的身份和实力,让一号壁不敢与他打明牌,得让且让,这都是让他发展至今最重要的两个要素。  而现在,王族给予了他‘正统性’。  以后再打侵略战争可就不怕出师无名了,可行王道兼并霸道,任何势力都可以随意打压成反贼去处理,这种正统性能为秦澈提供巨大的帮助,虽然它现在可能很不起眼。  而古玉和萨凌天的想法其实秦澈也能明白。  他们保护的正是这个正统。  即便为此招来一个‘董卓’也无所谓。  嗯,秦澈现在的身份就和董卓类似。  如果能完成军事政变,一切计划相继成功,那他就能扶持二王子即位,成为新任的灵王。  傅贤想要的……也会是这个‘正统性’吗?  他苦苦谋求了那么多年,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吗?  “好吧,我答应跟你们合作。”

秦澈点头应下。  古玉明显有些许的激动,紧握住了秦澈的手。  萨凌天也起身,对秦澈点点头:“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去辐射区外,点齐兵将,在约定好的时间,对西陲边区发起总攻。”

古玉道:“殿下,一切当心啊。”

萨凌天拍了拍古玉的肩,又看向秦澈:“我家二弟,他会是一位贤王,你以后会知道的。”

等萨凌天离开,大权相便对秦澈笑道:“事情已毕,既然秦先生决定与王族合作,不妨趁此机会,见见我们的公主殿下,她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秦澈一愣:“等我?”

“嗯,自从您踏入荣耀庭之后,公主殿下就准备好了要与您会面,可能是想见见自己的夫婿吧,请随我来。”

秦澈没有抗拒,他也想见见这位在模拟剧情当中出现过不止一次的‘萨梵音’,萨公主。  离开老灵王的病房,走下旋转楼梯,又穿过几条长廊,路过一片花园,来到园子中心的凉亭外面。  白色的西亭,矗立在人工湖畔。  当然,在秦澈看来,像这种小型生态园区里的湖畔,更像是游泳池,只不过是有专门的设计人员将它打造的很‘天然’罢了。  他见到了萨梵音。  年轻的女子,一袭长裙,雪白肌肤下,是引人入胜的摇曳身姿,形状完美,头戴公主冠饰,双目如星,明亮而迷人,她身量窈窕,扭过头望向自己。  古玉欠身一礼:“殿下,那么……我先告退。”

很快,西亭下只有一男一女。  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男子站在一侧,不仔细看差点把他忽略了。  应该是护卫?  秦澈仅仅只是对萨梵音的相貌和身材,第一观感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便恢复了沉静之态。  穿越而来,他对任何女性都有着一定的警惕,因为秦澈明白,两性关系必定会成为自己的一项弱点,因此有意避开。  “你就是我的夫婿?”

秦澈道:“应该是我。”

萨梵音背过身去,望着涟漪阵阵的湖泊,道:“既然你已来见我,说明你与王兄他们已经达成了协定。”

“不错。”

“我……也在你们的协定之中吗?”

萨梵音背过身去,微微抿唇,结果却听到了和她所想不一样的回答。  “你不在协定里。”

“嗯?”

萨梵音扭过头望向他:“王兄没有提出,要让我嫁给你吗?”

秦澈摇了摇头:“联姻之事不会有任何变化,但此事并不能作为谈判的基础,如果真要算进去的话,你只能是附带的赠品。”

附带的……赠品……  “混账!胆敢欺辱殿下!”

身旁,那名护卫脸色一沉,灵能粒子骤然活跃起来,将手中的标枪唰的扔向了秦澈!  那标枪来势极快,让人根本看不清,只听嗖一声,标枪化作一条黑影,直杀到秦澈面门附近。  “住手!”

而后便传来萨梵音的喝声,  然而,为时已晚,标枪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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