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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不见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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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此行除了深山,也有凡人城池,楚岚就亲自走过几座,荒无人烟如同死城的有,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也有,也有些城池在筹备军事,饷银特殊时期一律翻倍,若是死在战场上,由官家抚养双亲子嗣三十年,割让良顷用以农作,子嗣科举优先录取,总之一句话,只要你参军,并且有所作为,那国家不会亏待你。应征之人排满长队,有趁机占便宜的,在他们看来妖族绝对攻不进来,殊不知,先于大夏灭亡的国家,其士兵也是这么认为。奈何战势呈现推枯拉朽,不过十日连下三城。攻至皇城之下才知大势已去,当然也有一心为国报效国家的,临行之时与那新婚燕尔的佳人抱头痛哭。许诺三年之后便回来。这种情况越是靠近边关越是明显。一路前行遇到的全是往更北走之人,唯有一名女子引起了楚岚的注意,人群之中,怀抱琵琶唯她逆行。都说大夏女子温婉贤惠,每一个都是多才多艺,而且大夏国并不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反而鼓励女人多多加入私塾读书,所以楚岚乍一看之下发现女人气质确实很是出众。“姑娘,大势之下,为何只你一人逆流而上?”

看着女人异常认真的前行,楚岚收起了轻佻。女人先是错愕,随即释然。也许人家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要前行。“丈夫已有三月未回家书,我想亲自去边境看看,哪怕是死了,我也要带回他的尸体。”

女人说话声音很轻,似不愿过多谈下去,但是这份决然,却让楚岚肃然起敬。这个冬天,注定了很难熬,不仅是路有冻死骨,更多的是被妖族所杀,马革裹尸还都是奢望。有许多人,也许再也不见春日。楚岚拿着地图不断比对,历时二十几天,终于是要到达目的地,大夏国的边境,断魂城,也是如今吴豪素所在地。城池均由黑石所铸,初入此城,一股凌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这便是边关,庄严、萧瑟。不时有重甲侍卫来往巡逻,路上行人皆是神色匆匆,少有行人逗留在路上逛街,此刻楚岚显得格格不入,街道多以器具铺为主,其下再有就是酒馆与医馆。楚岚拦下一名巡逻兵,诚恳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吴豪素?”

士兵心有不悦,皱着眉头,听闻吴豪素三个字,眉头更是深皱。“你找那赖皮做何事?”

“赖皮?”

楚岚深感不解,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士兵显然看出了楚岚的心思,嗤笑一声说道“整个断魂城只一人叫吴豪素,回回战事将起,便允诺我们,活着回来请我们喝酒,也没见哪次请过,不是赖皮是什么?”

楚岚尴尬的挠了挠头,印象里吴豪素不是这种人,楚岚在此歉意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见见他?我叫楚岚,应他之约,特来相见。”

“什么!你叫何名?”

士兵瞪大了眼珠,不敢相信。“楚岚。”

“我的姑奶奶,你终于来了。你就说这酒什么时候请吧?”

“与我何干?”

“你还不知道?账都记你头上了,他说了,只要你来,就有钱请客。”

楚岚直接好家伙,骗我来付酒钱的。“速速带我去见他,今天必须让他把酒钱拿出来!”

“这。”

楚岚话刚说完,士兵就犯了难,“不瞒你说,吴将军身为南四界最高将军,我没资格直接带你去见他。”

楚岚允诺到了门外先让士兵通报,再进去,不让他为难,才让士兵答应带路。狼烟四起,烽火丛生,黑色的烟弥漫在天空之上不能散去。城墙之内,一场战役刚刚结束,士兵背靠对方休憩,没有一个身上不带着伤,绷带洗了又用,用了又洗,早就已经不在乎伤口会不会感染,剑刃已经卷起,长矛断了一截,盔甲之上无数的抓痕触目惊心,可见战事惨烈,被称为千年未有。城上垛口之处,一声哭泣引起了楚岚的注意,寻声望去,是一名年轻士兵在给老兵哭泣,其内医疗兵正在紧急治疗,老兵失去了整只左手,还在咬牙硬撑着不昏过去,血早已染透了半个垛口。“好了,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不就是一条胳膊嘛,没了他老子照样能够杀妖,它们算什么?单手就已经足够了。多用一只手,岂不是看得起他们?”

一旁男子低着头,早已泣不成声。老者恨铁不成钢,气上心头,连咳几声。一旁医疗兵气道,“别激动了,失血过多,血库已经没有存余了,留点力气还能多活几天。”

听到老者兵只有几日活头,青年哭声更大了。“没出息的东西,你要气我是不是,真要后悔,那就战场之上替我多杀几只妖,来年清明,你小子可要活着给我带几壶酒来,不要别的,就爱喝那城池里面的烧刀子。你要是敢到下面见我,看我会不会揍你!”

老兵怒目圆瞪,属实是担心这个新兵不顾安危。起初他也不咋待见这名新兵,就是闷葫芦一个,不善言辞,做事犹犹豫豫的,但是后来训练也能看出来,肯下功夫,进一步了解就能发现其实人很好,但是就是太好了,并不适合沙场,边关之地,沙场之上多情的人活不长,老人劝过几次,让他安心回家种田去,边关有我们,保你一生都不会见到敌人一面。没想到不会说话的青年却这么回了他一句。“媳妇儿把我赶了出来,没有个将军当当,不敢回去挨骂。”

老人听完,暴脾气差点抽了他,“这鸟地方,也没个娘们泄泄火,净是吃你们狗粮。”

楚岚低头询问身边这名带路士兵这是为何?一阵解释之下楚岚这才明白。“这个男人去年年末刚入伍,未经过战事,是个新兵蛋子,但是咱们大夏国对待新兵可不像别国一样,那可是老兵带新兵,一对一,故而这名新兵对老许感情比较深厚。”

新兵蛋子未经战事,只顾冲杀,奔在前头,殊不知这是妖族惯用的伎俩,诱敌深入。很快新兵就被两只小妖围攻,前后夹击之下,自顾不暇,一记快狠准的杀招从死角袭来,好在老兵就在附近,伸手去拦故而被硬生生砍掉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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