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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混元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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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接到混元珠便明白王妃用意,急忙塞到小王子襁褓里,紧贴小王子胸口。混元珠悄然升起一层屏障,将我和小王子牢牢罩在里面。胡不山边说边摩挲手中珠子,不一会儿珠子表层便掉下一层粉末,露出里面璀璨光亮的本质来,波波和山青惊得目瞪口呆。这果然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子!老人恐怕也是个魔法师!

“混元珠!混元珠!”

原来这颗珠子叫混元珠,胡不山却是不管二狼如何惊诧,仍然沉浸在那场残忍血腥的回忆里。

统共24颗混元珠,每颗珠子都注入了蓝王的魔力,为了在小王子百日诞辰送给王妃,蓝王足足花了四十九天才制作成功。蓝王想制造一个夫妇二人共有的魔器,所以混元珠必须融合王妃的魔力才能发挥作用。王妃空中抛洒时注入魔力,又在掷给我时做了处理,掩藏了它表面的光华。不过因为尚在空中,下面又有许多禁卫军虎视眈眈,王妃只来及注入这颗珠子的魔力,然后隔空抛洒迷惑禁卫军,好让其中一颗射到我的手里。若不是有这颗混元珠,我和小王子断然不能逃脱。

混元珠隐藏了我和小王子气息,将蓝王宫和我们隔绝起来,我却能透过混元珠清楚看到府里的情形。蓝王夫妇瞬间遭此变故,已然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王妃捡起自己断肢,撕下一段裙摆,绑在自己残破的身体上,她鲜血淋淋,虚弱不堪,待要如法炮制去绑蓝王的断肢,蓝王却摇摇头,揽过妻子靠在自己身上。

“欣儿受苦了!”

蓝王在王妃额上印上一吻,王妃似乎精神多了,她摇摇头依然想挣脱蓝王去捡断肢,蓝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栽赃为魔法反噬,灭我全府,片草不留,既然做了,还躲在门后干什么?等着我给你发糖吗?”

蓝王虽是对躲在门后的人说话,眼睛却凝住在王妃身上,夫妇两人都生得俊美异常,此刻即便是浑身鲜血,依然难掩神仙眷侣的风采。

“不知你是何时无知无觉的破了王妃结界?”

“哈哈哈哈!大哥莫非忘了,用银针在玉兰花里浸泡七天,同时刺中结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便可悄然而破,嫂子惯用玉兰花香,自然感觉不出来。这还是你教我的。”

随着一道张扬之极的笑声,二殿下橙王风度翩翩出现在蓝王宫院落,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他身着雪白的华衣锦袍,洁净清爽,与蓝王夫妇全身血污形成鲜明对比。

“对不起!欣儿!是本王害了你!看这情形,二弟做了充分准备,你我就是想逃也逃不成了,不如把这最后的时间用来做点你我都喜欢的事吧?”

蓝王下巴抵在王妃发上,虽然痛彻心肺,语调却极尽温柔。

“好!”

王妃温顺的回答。

橙王听见,脸色剧变,瞪瞪瞪连退三步,许是以为蓝王夫妇要用魔法当场斩杀他。

“多谢二弟体恤,让出些微空间给我夫妇二人。”

蓝王言毕,猛然低头亲吻王妃,他亲得非常细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无一遗漏,尤其是耳廓耳垂,更是辗转亲吻,王妃被他亲得娇踹微微,面泛桃花。

橙王脸色又变了几变,万想不到蓝王竟然如此不羁,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闺阁之事。“大哥真是了不起,这种时候还不忘风流快话。”

说完又倒退数步,竟然任由两人旁若无人缠绵。或许他以为蓝王夫妇已然是笼中鸟困中兽,此种行径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却不知,蓝王借着亲吻悄然将魔力引渡至王妃身上,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叮嘱王妃。“等会儿我拖住他,你带着遇儿远走高飞”。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灰暗起来,并刮起了阵阵狂风,将院子里各种物件吹得东倒西歪,灰尘遍布。橙王怀疑是蓝王夫妇施展的魔法,可是二人还在忘我缠绵,又有些不像,他强压下心中不安,上前打断二人:“够了,还有完没完?”

蓝王夫妇好似没有听见他的呵斥,完全不理会他,依然故我,橙王怒了,对着蓝王扬手就是一巴掌。

“欣儿!二弟也忒不识趣,我们都放弃抵抗了,还要来打扰我们。他难道不知,你我都被砍了双手双脚,非但不能逃走,连魔法也施展不出来了吗?”

蓝王脸都没抬,咕噜完这句依然接着亲吻王妃,只是伸出右手隔挡住橙王将落的手掌,时不时还同王妃讨论几句,夫妇二人轻言慢语,就像平日闲谈一样,完全把橙王当空气。

“都是你太惯着他,他要什么你都给,连破结界的秘密也告诉他。”

“我以为他不懂魔法,告诉他也无妨。他缠着我问,我拗不过,就告诉他了。”

“不懂魔法懂权谋啊!你什么都告诉他,所以才引来今日之祸。”

地上蓝王夫妇你来我往闲谈,貌似无意指出橙王野心,橙王先还满面笑容,渐渐变得脸色铁青,“住嘴!”

冷不防空中窜出一只白雕,嗖的一下向橙王扑去,“啊!”

橙王发出几声凄厉惨叫,耳听得白雕噗噗两下,竟是吐出两颗眼珠喷在橙王脚下。紧接着,白雕刷刷几下振翅高飞,掠过树丛。

这下变起仓促,我做蓝王贴身侍卫多年,自诩目力极佳,观察力极强,亦未能看清白雕自哪儿飞来,它好像凭空就出现了,所以才啄了个橙王措手不及。

“哪里来的畜生?快赶走!”

橙王捂着双眼怒吼,指缝间鲜血汩汩而流,刹那便染红了他胸前雪白衣襟,锦袍上星星点点开了一片妖冶的红花。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狠狠踢了蓝王几脚,“是你!是你在捣鬼。”

蓝王丝毫不躲,任由橙王发泄,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橙王双目俱盲,自然看不见,此刻蓝王胸前虽还躺着王妃,却已淡如云烟,渺不可见。我忽然明白过来,王妃早已金蝉脱壳,只留了虚幻的形体在蓝王怀里,后边蓝王与王妃的闲谈,均是蓝王一人扮演。

我正在思量如何趁乱去救蓝王,冷不防后背一紧,衣领被白雕巨喙刹那叼住,瞬间冲入万丈碧空,我赶紧护住怀中的小王子,低头去看蓝王,只见橙王癫狂之下,胡乱挥剑砍刺,蓝王被他刺中了好几处,已然是个血人。

王妃手脚俱断,幻成白雕也飞不多远,我们在一个山洞前停下来。

“为何不让我救蓝王?为何要束缚我?”

王妃刚把我放下地来,我就把小王子往王妃怀里一扔,冲王妃大吼,情急中全然忘了贴身侍卫该有的礼数和规矩。

“蓝王宫前后院禁卫军千余人,我手脚俱断,只能救你和遇儿。”

王妃语声淡淡,冷静非常,并未怪我失礼。我一下子就蔫了,她说的确是实情,可是身为王室侍卫,保护主子本是职责所在,万没有抛下主子自己逃命的道理。

“我乃王室侍卫,轻功卓绝,剑术超群,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救了?”

我心急如焚,足尖轻点,片刻已飘出丈余。

“蓝王密令!保护遇儿即可!”

身后王妃厉声斥喝,我瞬间定住身形,只听王妃叹息一声,脸色忽然一片绯红,“蓝王凶多吉少,我岂能不知?只是蓝王吻我时交代,若他不测,令你保护遇儿。”

“这个地方橙王的人暂时不会找来,我去探探蓝王情况,很快就回来。”

“等等!易容后再去!”

王妃急忙叫住我,抱着小王子向我盈盈走来,离得近了,我才看见王妃眼里蓄满了泪,她用一只手抱着小王子,一只手飞快给我易容,又捻了一个变装诀,我一下子就从二十来岁的青年变成了五十多岁的老头,全身黑衣。“切记不能让橙王发现,遇到危险即刻返回。我跟遇儿还需要你照拂。”

我拼命点头,巴不得马上出发。“张嘴!”

我依言张大嘴巴,王妃扔了一颗药丸在我嘴里,我即刻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

“说话!”

我点点头,叫了声王妃,声音沙哑粗嘎,与我低沉浑厚的声音截然不同。

“可以了,你去吧!”

我点点头,足尖轻点,纵身飞出,我的轻功和力量在塔塔国少有人能比,这是我能升为蓝王贴身侍卫的倚仗。

虽有王妃易容,我还是很谨慎,作为王室侍卫,观察力和判断力至关重要,否则不但保护不了主子,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离蓝王宫不到两里路程,我便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臭味,闻之令人作呕,陆续有人尖叫着从我身边经过,再往前片刻,已能听见人的叫骂声、哭泣声、怒吼声、求饶声以及鸡鸭狗牛等牲畜的仓皇惨叫,我抓住一个惊慌失措疾步奔走的路人问:“前方出了何事?”

“蓝王宫着火啦!好大的火!蓝王宫方圆五百米,但凡是活物,无论对错,均被拉进蓝王宫火葬,你别拉着我,我好不容易逃得性命……”

虽然早有预料,我还是被这个消息震得东倒西歪。天杀的橙王,为了隐瞒实情连无辜路人和牲畜都不放过。我几个纵跃辗转通过大树、草垛跃到蓝王宫后院,只见残垣断壁,满目疮痍,全府一百八十余口人,此刻全部变成灰黑的骨灰,有那没有烧焦的,也已经辨不出模样。我捂着鼻孔,前院后院中院翻找,却哪里找得到蓝王的尸骸。

不得已,我只好潜入橙王宫,心中抱着一个模糊的希望,或许蓝王并没有死,而是被橙王带回了皇宫。毕竟蓝王是大殿下,未来的储君,橙王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等我真的潜到橙王宫大殿屋顶时,我才知道我高估了橙王的狠毒。

“二殿下鲁莽了,一把火烧了蓝王宫不难,难的是怎么向皇上交待,蓝王可是未来的储君啊!”

说话的是二殿下的幕僚楚江云,此人我识得,生得面皮白净,俊眉朗目,唇红齿白,玉树临风,甚是风流俊俏。原来他不止是幕僚,还是二殿下的心腹兼军师。

“那也要他活着,死人是做不了储君的。”

橙王捂着被白雕啄瞎的双眼,指缝中尚有血液流出,染得他满脸狰狞可怖,“那个贱人和小杂种还没有找到?”

“没有!殿下还是先考虑如何过皇上这关吧?”

楚江云说话不疾步徐,低沉温和,自有一种从容不迫气度。

“这有何难?只消告诉父皇,蓝王夫妇研习魔法不精,看到禁卫军围住府邸,便自慌乱从空中坠落,王妃更是手忙脚乱,未及从天鹅幻回人形就变成了火烈鸟,对着蓝王宫狂喷火焰,把蓝王宫烧成灰烬。蓝王为了抢救王妃,抢救不成反被烧死。父皇对魔法一知半解,必然不疑。倒是我的眼睛,你有办法医治么?”

“眼珠还在么?”

楚江云问。

“在!”

橙王从怀里摸出两颗血淋淋的眼珠,我差点又呕吐出来,拼命捂住嘴巴,只见楚江云拿过眼珠,往橙王眼眶里一按,手掌贴在眼眶周围游走几圈,等橙王睁开眼睛时,似乎又能视物了。

我大吃一惊,原来这楚江云竟是个魔法师,魔力或许还在蓝王和王妃之上。

“幸好有眼珠在,否则就算有大罗神仙,也不能原样安放,更不能视物,如今你虽然视力差些,但至少外貌无损。你且试试看,能看多远?”

橙王依言环视周围,有那么一瞬,我似乎感觉他看到我了,正打算拔腿开溜,却听橙王道:“怎么才两丈左右?我以后怎么办?”

“已经不错了!走吧!我们去回禀皇上。”

橙王无奈,只得随楚江云前去面见皇上,我正欲跟去,不料刚站起来,便一阵头晕目眩,脚下没有控制住,弄出了一点声响,吓得我急忙屏住呼吸,飞一般逃走,耳边传来几声猫叫,想必橙王和楚江云均以为是猫在捣乱,故而并没有追来。

我回到王妃藏身的山洞,一一告知王妃真相,尤其楚江云治好橙王眼睛那节,更是陈述得丝毫不漏。王妃紧紧咬住嘴唇,眼角的泪将落未落,只见她沉默半响,幽然问道:“这么说来,却是连他的尸骨也未能找回?”

“属下无能,确实没法分辨。”

我心中痛悔,以为这一切皆因自己疏忽所致,却不料王妃非但不怪我,反而还安慰道:

“你无须自责,橙王既存了心要争夺储君,不是今日,也有他日,只是要警惕楚江云,他既能医治眼睛,魔力不可小觑。”

王妃珠泪盈眶,看似柔弱不堪,泫然欲泣,却并没有流下泪来。小王子在她怀里,安静得像一只猫。我们只在洞里呆了两天,便又换新的山洞藏身,如此躲藏了半月,我不死心,又出去探听蓝王的消息。我总觉得蓝王或许并没有死,他那么高的魔力,焉知不能像王妃一样金蝉脱壳呢?

也不知橙王用了什么方法,先皇竟然相信了橙王漏洞百出的陈词,非但没有处罚橙王,派人找寻王妃和小王子,反而还废除了禁止研习魔法的律法,允许魔法在塔塔国独树一帜,与哲学、数理、佛法并存。自此塔塔国魔法鼎盛,研习魔法的人越来越多,出现了许许多多优秀的魔法师。

“照你这么说,蓝咖应该在塔塔国才对,我怎么听说蓝咖是在魔法城堡被狮王捡到的呢?”

山青疑惑的问。

“是啊!狮王曾说,他是在魔法城堡的松子涧附近捡到的,看到蓝咖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还有一丝莫名的敬畏。塔塔国离魔法城堡数千里之遥,若你真是蓝王贴身侍卫,怎么会把主子的遗孤丢失了不寻找?莫非你并非蓝王侍卫,或是出卖了主子,投靠了那个歹毒的橙王?”

话未说完,波波便刷地而起,探手去抢混元珠,却没有成功。山青见势不对,也是倏忽跃至门口,就要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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