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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没想像的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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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惶恐。”

郑老夫人的话,让郑大老爷的不安再一次浮了上来,怎么母亲说的话,听起来,让人觉得这么别扭呢,什么叫我们该住正院呀,老夫人可是正当年呢。“老夫人,既然我和大老爷已经回来了,哪还能看着您再受累呀,您老……”不等邱氏说完,郑老夫人就打断了她了话。“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我总归是你们母亲不是,为你们分忧是我内分的事,何况我这身体还结实着呢,哪就不能受累了,为了我儿受累,我也是心甘情愿。”

“母亲——”郑大老爷是满心的感激,想着母亲这些年,心心念念地就是自己,可自己还是几次三番地违了她的意,郑大老爷想想就是一阵内疚。“你们也不用多说了,累不累的我自己清楚,桂芳,去把你们的帐册子拿过来,娘帮你们入了府里的帐,以后,这帐册子也是要交给你们的。”

“老夫人——”郑夫人邱氏已经有些慌了。“对了,还有啊,拿账册子的时候,顺便把青箩娘亲的嫁妆单子也拿过来,我对过以后,也好帮青箩入了库,你们看,这样多好,清清楚楚的,谁也乱不了,我也……”“老夫人——”这一次,是郑老夫人的话被郑夫人打断,她现在已经是一脸的焦急。“老夫人,青箩毕竟还是我名下的嫡女,她娘亲留给她的嫁妆还是先放在我手里,等她出嫁的时候,再由我交给她,到时我也会给她备一份嫁妆的,放在一起,终归好管理一些,我这个嫡母也不会失了面子。”

郑夫人邱氏努力地整理着词句,以期让话说得更让人容易接受。“怎么,放在我这里就失了面子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就在青箩出嫁的时候,多给她备些嫁妆,不就什么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我刚刚都说了,青箩的东西,以后都由我给她收着,怎么,我的话不好使吗?”

郑老夫人却全然不接她这个茬,管你怎么说话呢,我就只贯彻我的想法。“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您,妾身反倒轻闲着,这个理到哪儿也说不过去,我在堰州也是管着整个府的,这管个府里的内务和照顾点儿嫁妆,还难不倒我,您就放心交给我吧。”

听郑老夫人越说,自己的利益越少了,家没得管了,嫁妆也要被还回去了,那自己还剩下啥了,郑夫人邱氏此刻万分后悔,还不如刚才答应了老夫人,让她分了院子,和那个小贱人单过呢。听了郑夫人邱氏的话,郑老夫人不禁心里冷笑。“你说放心我就放心?邱桂芳,说心里话,我还就真不放心,我本来是不想管的,是你们两个偏让我管,那现在我要管了吧,你又推三阻四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明睿,我就说你这个媳妇是个拎不清的,你还偏不信,现在看吧,这左左右右,全都她说了算了,那我这个当娘的还有什么地位,我个苦命的老婆子啊……”郑老夫人话说到这里,郑大老爷还有什么听不懂的,这哪是母慈子孝啊,分明是明争暗斗啊,他扭过头看着郑夫人,娘亲明明说要分出去,把府上交给你管,是你觉得对不住母亲,才要合府住的,怎么现在又十个不同意,八个不同意了呢。“大老爷,哪能让老夫人操这个心呢,有我在呢,就得让老夫人享清福啊。”

看到郑大老爷看过来的眼神,郑夫人心里只打颤,今天这关看样子是不好过了。“母亲的身体也还硬朗,既然母亲要先替我们管着,那就先让母亲管着,等母亲想让你接手了,你再接过来就是了。”

你个傻的,被你娘管了府,那府里的银钱不就得老太婆一个人说了算了,谁知道她想要偷着给谁呢,想到这儿,郑夫人邱氏就望向郑青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继续腹诽着,还有那帐册子,能给你老娘看嘛,那帐面上的钱,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说清楚呢。“老爷,你怎么就舍得让老夫人受这样的累呢,那银钱往来有多累人,我可是知道的,在堰州府里,我每天听着他们把算盘珠子拨拉得山响,月底却剩不下多少银钱,可真是件糟心的事情,老夫人再身体康健,终究是大了我们几岁的,我可不忍心呢。”

就算再傻,郑大老爷也听出来,郑夫人邱氏和郑老夫人争的根本就不是宽待对方,而是权利和金钱,他此刻多少也知道了母亲的用意了,为什么说了要单过,在自己挽留之后,却又抢着要接管郑府了,母亲就是想要让自己看清身边这个女人的嘴脸,亏了自己刚才还替她争口袋呢。“母亲已经说要管了,你也就别再争了,母亲就我一个儿子,这府里上上下下早晚是我们的,既然母亲现在有精力,那就让母亲先辛苦着,你这段时间正好闲一闲,多操心操心两个丫头的婚事,这也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特别是青娇,妹妹都已经定了婚事了,她也得抓紧着,别再给耽搁了,一年多的时间,要选人,下定,定婚期,时间根本不够用,你把这件事办利索了再说。”

没法在母亲面前斥责郑夫人,只好转移话题,毕竟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刚才又处处替她说话,如果现在责骂她一番,那跟打了自己的脸也没什么区别,只是,郑大老爷万万没想到,他心目中温柔贤淑,善良解意的郑夫人,竟然真让母亲说中了,是个贪婪自私,目短无光的蠢妇,这个家就只有自己一个男人,母亲又没有别的儿子,谁管家又能怎么样呢,为什么就非要抢这个管家的权利呢,要是想管,那就别装得一副贤惠样,在母亲说要单过的时候,大大方方的接了不就得了嘛,竟然干这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而自己更是愚蠢,竟然守着这样的无知蠢妇,当宝贝一样过了这许多年,当年的同僚,是不是都在暗中嘲笑自己呢,自己却还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大老爷一句话定了结果,郑夫人邱氏也无话可说了,拳头死死地攥着,指甲掐进肉里,疼到麻木。“好了,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各忙各的吧,对了,刚才被你们两个一打岔,忘了安排青娇和青艳的住处了,就分别住到桂花阁和凌花阁去吧,离你们的院子不远,大小也合适。”

郑夫人彻底蔫了,一句也没有,大老爷倒是很认真地回了郑老夫人的话。“全听娘的安排,那我们这就下去了,娘您先歇着,晚饭我们再来请安。”

从始至终,除了呵斥墨柠那一声,郑青箩一直话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可没想到,竟然能收到这么好的效果,自己今天的穿戴,确实是在回京前,仔细研究过的,连绣荷包赚的那些银钱,她也早早地,就让墨柠悄悄地拿给了潘妈妈,让潘妈妈帮自己收着,就怕回府有个万一,没想到,设计好的这一切,竟然都用上了,最让自己意外的,是家里竟然有这么一位护着自己的老夫人,真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本来,所有这些准备好的,是自己想要在回来的这一天,借题发挥用的,还琢磨着到底能收到什么样的效果呢,结果,没用自己动一动,郑老夫人就帮自己出了这个头,郑青箩看着眼前泪光闪闪,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望的郑老夫,心里的不满舒缓了许多,也许,自己以后的日子,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接下来的日子,果然有模有样了,郑老夫人给郑青箩安置好了院子,又配了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另有两个粗使婆子。“青箩,有什么缺的少的,就跟祖母说,以后这就是咱自己的家了,你是咱们府里的当家小姐,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你,知道不?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郑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郑青箩的手背,这孩子也太瘦了些,这手上哪儿有一点儿的肉,郑老夫人心下叹息着,终究是把孩子耽误了,九年的时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不知道还补不补得回来。“知道了,谢谢祖母!”

郑青箩很规矩地行了谢礼,郑老夫人就有种错觉,这样的礼仪姿态,绝不像是那个女人教出来的,而青箩又整天被关在府里,那就是天生的了,娶妻果然是要有好的门弟,青箩这高贵的礼仪,必然遗传自蒋氏,不亏是高门大户的教养。“青箩,这是你在堰州时,你母亲替你保存的银子,一共是六百八十多两,祖母给你凑了个整数,七百两,你自己收着。”

郑老夫人递给郑青箩一个红木雕金花的匣子,把匣子打开,里面是几块银锭子,下面压着一叠银票,并不是很多,几张而已。“银票一共是六百五十两,六张一百两的,一张五十两的,上面是五锭十两的银锭,我怕你有急用,就给你留了五十两现银。”

郑老夫人指着银锭子说。“祖母,我现在有吃有住的,用不着这些银钱,你就先替我存着,我要是有钱的地方,我再找您要。”

郑青箩盒上匣子,匣子推了回来。“你个傻孩子,这才几个银子,你要是想花,几件衣裳,几件首饰就花没了,哪还用得着祖母替你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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