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的人。”

裴妄脸上的温度慢慢褪去，声音里透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那第一个是谁?”灶台里的火光映照在妖氿脸上，忽明忽暗，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久久没有出声回答。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回忆里脱身，眼里的情绪终于有了几分真：“时间太久远了，已经记不清长什么样了。”

裴妄敏锐的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同寻常，他继续追问：“你们是朋友吗?”妖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喉间溢出一抹轻笑：“算是吧。”

裴妄疑惑的不行：“那为什么会记不清长什么样，难道你们后来断了联系，再也没见过彼此?”妖氿将目光从残存的火焰上移开，她看向裴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他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裴妄在听到这话时居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他眼里满是惋惜：“可惜了，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他在天上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他神伤。”

妖氿成功被这很是牵强的安慰逗笑了：“我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怎么可能还会在提起时难过。”

裴妄却只觉得她在逞强：“怀念旧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妖氿行事嚣张，有害怕她的，有挑衅她的，就是没人敢同情她。触及到裴妄那带着些同情意味的目光，妖氿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立马给我收回去。”

裴妄嘴上应下，心里却还是觉得妖氿在嘴硬，越发觉得世事无常。好在那神色已然消失，不然妖氿指不定就要翻脸了，两人直到火焰完全熄灭，才回到佛像内休息。但谢今泽的跟随注定了这是个不平常的夜，妖氿坐在干净整洁的榻上，看着地上枯黄的草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处一个空间里，裴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靠着角落躺下，背对着妖氿。但妖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惶恐不安，因为妖氿说：“昨夜才下过雨，地上难免有些潮湿，我们一起睡吧。”

妖氿从第一次见面就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因此裴妄很难不曲解她此刻说这种话的意思。他心情有些复杂，试图靠装睡来逃避，但这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毕竟他才刚躺下。不得已，裴妄只能出声拒绝：“不了，我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没转过身，自然也不知道妖氿此时正在肆意打量他的躯体，隔着破旧洗的发白的衣袍将他看了个遍。好半响，妖氿才再次出声：“你不是说不是专门为我做的吗，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

这话可以说把裴妄拿捏的死死的，他起身看向妖氿，叹了口气：“你是姑娘家家，身体娇弱自然不能跟着我睡枯草。”

这种情况下，裴妄也只好承认。妖氿却是铁了心要拉裴妄一起睡，她紧抿着唇，低头不语。裴妄莫名觉得头疼，说她是公主吧，她又能和自己同吃同住，说她不是公主吧，她身上又带着娇养的孩子气。裴妄还未遮掩面容时，常常被搭讪，和女子接触也不算少，但要他哄人他还真不会，只得给妖氿讲大道理。“我不知道你们妖族是不是都这么开放，看上了就要和人睡觉，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人族讲究情投意合，对礼节也极为看重。”

妖氿听笑了，她虽然行事肆意，但也没饥渴到这个地步。她之所以邀请裴妄一起睡，只是为了做戏给谢今泽看而已，不成想裴妄居然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她看着一脸认真的裴妄，乐的不行：“想什么呢，就是单纯的看不得你辛苦了一天做的床，自己却没睡上而已，没别的意思。”

裴妄还在思索该怎么打消妖氿的想法，蓦的听到这话，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妖氿这话半真半假，只不过真的是她想让裴妄和她一起睡，假的是规劝的理由。但这些她不说别人永远不会知道，裴妄也一样，他意识到自己误解妖氿后，不免有些局促了起来。妖氿原本是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的，但此刻却突然生出了些心思，她轻笑着打趣：“你不会以为……”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裴妄便迅速起身靠近，妖氿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撑在两侧，一副完全没把裴妄当外人的样子。裴妄居高临下的看着妖氿，目光触及到她有些松垮的衣袍后，耳根微红。“才没有那回事，不就是搭个伙吗，你个姑娘家家都不介意，我怕什么。”

他目不斜视，说出的话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妖氿看着越发有兴致了，她眼里荡开笑意：“可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那回事了?”妖氿没有细说那回事是那回事，只是照葫芦画瓢似的进行扩充，却比细说还要命，毕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才更加暧昧。裴妄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但不知为何，不管他在外面偷窃的行为有多不耻，在面对妖氿时始终维持着那残存的尊严：“我就是知道是那回事。”

说完，他也不敢再继续看妖氿，直接在床脚坐了下来。妖氿被他这模样勾的心痒痒，但想着谢今泽还在外面，终究还是没动歪心思。她拉开被褥躺了下来，突然噤声，裴妄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但也没持续太久，他拉开被褥躺了进去，唇角忍不住上扬。裴妄做的这个床很大，两人之间的空隙能睡下一整个人，所以不存在什么肢体接触。但此刻处于深夜，入口又开在佛像背后，在只有一盏微弱光亮的情况下，根本就看不清其中的状况。入口处多了道人影，他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