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取来琵琶。转轴拨弦调试好琴弦，低眉信手续续弹来。曲声变换时而节奏欢快如空谷流泉，时而乐曲高昂如金戈相鸣，时而乐声清脆似珠玉相扣，也颇有一番滋味。诗菊的嗓音也很是甜美。一曲终了，沈卓看向天孤，天孤这次看都不看娉婷，而是用冷冰冰的语气，对诗菊说了八个字：“声如黄鹂，婉媚多情。”

沈卓则看向娉婷，正要夸，一时情急竟忘了词，抓耳挠腮道：“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啊，仙音悦耳，余音绕梁。娉婷姑娘弹得好。”

娉婷放下琵琶，走过来，还是坐到天孤身边，问：“那公子觉得娉婷弹得如何。”

天孤此时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沈槿的要求，跑到这个鬼地方活受罪。诗菊则是来到沈卓身侧坐下，给沈卓斟酒。此刻轮到沈卓浑身紧绷，两人谁都不好过。在沈卓以为天孤会掀桌子走人时，听见天孤面无表情的回答：“……不错。”

娉婷凑近天孤，娇嗔一笑，道：“公子莫不是哄娉婷开心，若你说的是真的，就喝了娉婷斟的这杯酒。”

天孤冷眼扫向娉婷手中的酒杯，道：“放下。”

娉婷愣了愣，依言放下酒杯。天孤拿起来仰头喝下。诗菊一手搭在沈卓的肩膀上，一手执酒杯：“公子也也喝了诗菊的这杯酒，诗菊才相信，公子刚刚夸诗菊的话是真的。”

沈卓扯着诗菊的袖子，拿掉她的手，往一旁挪了挪，可诗菊又把酒杯往前凑了凑，沈卓被迫喝下酒。这下一旁的四位姑娘不乐意了，蝶霜说：“两位公子听了娉婷和诗菊的曲儿，还没看蝶霜的舞呢。”

昙芳：“公子还没看昙芳的画呢？”

容月：“公子还没和容月下棋呢。”

雪柳：“公子还没与雪柳吟诗作赋呢。”

四个姑娘一起围了上去。“啪”一声，天孤拿出一打银票拍在桌上。几位姑娘愣住了。都看着天孤，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像，展开，放在桌上，用食指和中指的第二关节敲敲那画，说：“你们中，有谁见过这个人，或者有他的线索，”又用食指点点那一打银票“这些钱就是谁的。”

姑娘们一听只要见过画像上的人，就有银子赚，一个个都挣相往画像上看去，倒把他们两个给挤了出来。两人看向彼此，眼中都流露一个意思：早知如此，就早用这个法子了。沈府翰欣院，书房，沈霆已经同意沈槿的要求，当时就命人调查碧鸢雅筑。可沈槿却并未离开，又提了一个请求：“先皇曾赐祖父一件金丝软猬甲，阿槿想借来一用。 ”沈霆并未立刻答复，而是站在书案后，无声地看着沈槿，眼神犀利，幽冷。沈槿也看向沈霆，祖孙二人对视良久。沈霆不疾不徐：“你既知金丝软猬甲为先皇御赐，乃我沈家无上荣誉，你要借，尔何配？”

沈槿不卑不亢，声音沉稳：“沈槿不配，沈晙可配？妙医圣手可配？一个国之栋梁，一个救人无数，却接连枉死，他们的冤魂可配？”

沈霆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因沈槿提到沈晙而伤怀，疲惫地闭上眼，问道：“你借它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