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干什么？这是他咎由自取，活该！”

老爷子一挥手示意高老头出去，然后亲自扶着哭闹不休的莫秋妍坐到沙发上。沈梓樱眼看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黑，挫着手急道：“姑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轩驰，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什么误会？我好端端的坐在屋里，这个丧天良冲进来就对我要打要杀，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莫秋妍哭得简直要快要晕死过去。老爷子一拍桌子对着莫轩驰吼道：“兔崽子，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姑姑赔罪！”

“只要你们把小言完好无损的交出来，让我怎么陪都可以！”

“爸，你听听，他已经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昏了头，我这个姑姑在他眼里就是狗屁！”

老爷子看着小孙子冥顽不灵的样子，也感觉有些寒心：“轩驰，我们可都是你的骨肉至亲，为了一个差点害死你的女人，竟然对你的亲姑姑下如此狠手，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莫轩驰皱眉道：“你们就算对她有偏见，也不能信口开河，她什么时候害过我？”

“你敢说你受伤和她没关系？光天化日之下，如果不是她举止轻浮，四处招蜂引蝶，那些男人怎么会瞄上她？说不定他们以前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个女人估计是专程回去重温旧梦的吧！”

莫秋妍的脸上虽然缠着满满的绷带，疼得龇牙咧嘴，但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诋毁楚小言的机会。“闭嘴！”

这些污秽不堪的词语让莫轩驰深受刺激，这简直就是在践踏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双眼喷火的瞪着莫秋妍，两只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仿佛一头怒兽随时都会爆发。莫秋妍吓得脖子往后一缩，躲在老爷子背后，满脸委屈的叫道。“爸，你看他又想对我动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轩驰心中焦急，也不愿和他们多纠缠，只是厉声喝到。“我再问一遍，小言在哪里？”

老爷子梗着脖子骂道：“挨千刀的，你和谁说话呢！我告诉你，这件事与旁人无关，是我不想让你见她！这些日子，我也看清楚了，她根本就不配当莫家的媳妇儿，反正你们的婚姻只是一场儿戏，就趁早结束了吧！”

沈梓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莫轩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再这样僵持下去，她害怕事情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于是硬着头皮扯了扯他的衣角。“轩驰，你冷静一下，大家都是为了你好。至于小言，她是自己走的，去了哪里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莫轩驰知道今天在这几个人面前是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瞪着一双冰冷的眸子从三人面上一一扫过，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绝尘而去。沈梓樱刚想去追，就被莫秋妍如山洪暴发一般的嚎哭声给绊住了！她心里一沉，这个家从今天开始起，怕是再也没有片刻安宁。莫轩驰出了大门，正准备上车，却隐约看见路旁的凉亭之内有人在向他招手。他原本并不准备理会，然而当他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却忍不住呆立当场。“轩驰，好久不见，过来陪我大哥喝杯茶可好？”

如果忽略莫谨之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容以及他身下坐着的轮椅，单听这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位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莫轩驰纵然再心急，可对于这个大哥他无论如何说不出一个“不”字。他只能僵直着身子，走到莫谨之面前，一双眼睛却不知放在哪里？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正视大哥这副样子。“坐！”

莫谨之看见他好像很高兴，嘴角竟然漾起了一丝笑意。他挡住身旁的仆人，亲自动手，给他倒了一杯茶。“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跑出了一头汗？赶紧喝口热茶暖暖脾胃，否则风一吹就会感冒的！”

莫轩驰略一迟疑，伸出左手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他还是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从何说起。莫谨之却已经注意到他右手上的伤，他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转过头吩咐一旁的佣人。“阿勇，我的书房里有一支极品藏红花，你去把它替二少爷取来！”

阿勇应声退下，亭子里只剩下兄弟二人相向而坐，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微妙。“大哥。”

莫轩驰艰难的开口，连嗓音都有些晦涩。“还最近还好吗？”

话一出口莫轩驰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蠢，对于莫谨之来说甚至有些残忍。莫谨之对此却混不在意，脸上的笑容非但没减，反而更加灿烂。“我很好，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写写字，逗逗鸟，什么事都不用操心。这不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莫轩驰默默无语地端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不知为何明明是温润的茶水喝到胃里却像烈酒一般烧心。“倒是你，家里公司一大摊子事等着你去处理，怎么样，还应付得了吗？”

这句看似无意的话却让莫轩驰喉头一紧，这么多年老爷子只会给他设立一个又一个目标，或者责怪他哪里哪里做得不好，其他人更是把他当成坚硬冰冷的铁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能够带着莫家飞多高，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飞得累不累。他突然想起以前那些跟在大哥身后的日子，虽然他比他大不了两岁，可却像一个父亲一样万事都替他考虑周全。他想要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买来。他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会想方设法帮他达成。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躲在大哥的庇佑下生活一辈子。谁会想到造化如此弄人，一切都已回不到从前。“轩驰，我刚才听人说你和姑姑又起了冲突，是不是因为弟妹的事？”

莫谨之突然提起楚小言，这让莫轩驰迅速从漫无边际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大哥也知道这件事？”

莫谨之看着自己弟弟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担心，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