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验并不好。他最近对这个小丫头，似乎太纵容了点？程正宇透过后视镜，看着封景年皱起的眉头，开口道：“刚才听路总说，系庆的时候他也会去。好像，是冲夏小姐去的。”

“是吗。”

封景年语气淡淡。程正宇又紧接着试探道：“总裁最近不是和路总一直在谈合作的事吗？难道没听路总提起？”

程正宇等不到回答，看了后视镜一眼。冰冷！封景年双眸温度低得可怕，看程正宇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他所想一般，程正宇瞬间收回目光，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心脏几乎停摆。“好好开车。”

“是！”

程正宇的声音有些大，说完，他忍不住偷偷深吸了口气。再看后座，封景年半阖着眼靠着，神色淡淡，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起伏。程正宇缓缓将气吐出去，他太鲁莽了。虽然有夏安的事做掩护，但是他跟着封景年毕竟还没有多久，这样问，很容易招来怀疑。不过程正宇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封景年不可能那么敏锐。车后不远处，路征看着封景年的车，脸上露出些许看戏的嘲讽。封景年终究是太年轻，连自己身边人有问题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要提前防范，等出了问题，就晚了。路征叹息感慨道：“难得遇到一个不错的打牌高手。”

他神情惋惜，语气却没有半点感情，“查查看封氏集团的新副总什么来路，找机会交个朋友。”

一直坐在旁边的秘书蒋娴扶了扶黑框眼镜，“已经查过了，是封景年从国外带回来的，不容易对付。”

“怎么对付是你的事，我要的是结果。”

封氏集团这块大肥肉他已经盯了很久了，机会难得，没理由放过。“是。”

蒋娴不再多说，接下任务。——夏安几乎是一夜失眠，第二天六点早早就起来，盯着电脑，看网页的发展状况。上次林贝贝诬陷她的帖子，早已经被屏蔽。后续又发了几次，都是直接屏幕。林贝贝不是没找过人打探怎么回事，但因为没有结果，只能放弃。然而夏安却清楚这场硝烟并不会无端散去，或许，已经在某个地方慢慢发酵。夏安点开最热门的帖子，里头是关于封景年的，大家听闻封景年要参加演讲后，开始不断刷有关他的消息。封景年的照片很少，能捕捉到的都只有侧脸，但哪怕只是侧脸，依旧引来一片惊叹。目前帖子里，正在激烈讨论关于封景年未婚妻的事，无一不是艳羡。夏安自嘲，关了网页，开始替郑教授录入《货币银行学》的成绩。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在看到林贝贝档掉的绿色分数后，莫名转好。啧啧，真是可怜啊。夏安全部录完，时间正好出门。夏安走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一夜未归的齐诗文。齐诗文眼眶发肿，看到夏安的时候，虽然愤恨，但却半句话不敢招惹。夏安冷笑一声，推开门出去。一小时后，封氏集团楼下，夏安深吸口气，上楼。封景年是十一点半的飞机，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所以等夏安到的时候，封景年刚从会议室出来。封景年交待新任副总韩铭羽，“具体事宜，你再跟路总的秘书沟通一下，尽快安排好发给我。”

“是。”

韩铭羽走之前，还特地看了夏安一眼，给了封景年一个暧昧的眼神。封景年面无表情回看他，韩铭羽自觉走人。封景年看向夏安，“跟我进来。”

夏安跟在封景年身后进了办公室。封景年转身看她，“昨晚怎么提前走了？有事？”

他此时与她离得很近，身高的优势形成压迫，仿佛将人包围在其中。从封景年的角度，能看到她忽闪忽闪的长长睫毛。“我是来给封先生送邀请函的。”

夏安将邀请函拿出，放到封景年面前，“封先生的演讲是下午首场，时间在一点半，请您务必准时。邀请函已经送到，我不打扰封先生工作。再见。”

夏安转身开门。封景年一掌压住大门，身子微俯，声音仿若砸在她耳旁，透着清冷的悦耳，“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安心揪起。他果然是在戏耍自己！明明早已经决定去，却还故意跟她说不去！夏安进门之前，给自己调整了无数次情绪，可是此时此刻，她依旧是爆发了！夏安转身，双眸直视封景年，字字有力，“封先生觉得这样戏耍别人很有意思吗？如果封先生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说，郑教授一定会换个人来！”

“戏耍？”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坐这件事是为了这个目的。夏安道：“不是吗？封先生放心，以后我们不会再有机会私下见面，封先生可以不用再想办法让我难堪！”

未婚妻的事情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为什么要让媒体封口？我到底是有多入不了你的眼！既然你对我这么否决，又为什么，要做让我误会的事！封景年一把将夏安压在门上，他的双眸有些许漫不经心的凌厉，“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让你难堪过？”

正因为不想让她难堪，不想给她造成困扰，所以他还特地封口了未婚妻的事。这个小丫头，良心是走丢了吗？夏安能清晰地在封景年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狼狈又不堪，“每时每刻。”

“嗯？”

封景年眉头微皱。“和封先生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让我觉得不堪！”

封景年双眸沉沉地看着夏安，直到她脸上的泪滑落下来，他伸手，掌心滴落一滴，温热却又冰冷。原来，是每时每刻。封景年松开压住夏安的手，双眸平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难为你每时每刻觉得难堪的时候，还要来找我。作为对你执着的奖励，我会跟郑教授好好赞扬你。”

最初遇见时的那个封景年回来了。夏安现在，应该礼节性地说——谢谢封先生，再见。可是，她说不出口。封景年打开门。夏安正要出去，却见封景年先她一步跨出去，早已等候在外的程正宇连忙跟上，“总裁，航班可能赶不上了，已经通知准备私人飞机。”

夏安转头，办公桌上，邀请函孤零零地躺着，无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