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佳音感兴趣道：“娄少还有这种体验呢？”

说完她恍然大悟。“也对，以娄少的身份，肯定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正好相反。”

娄建一笑道。“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们家老爷子的教育理念特别传统，男还穷养，女孩儿富养，我在大学毕业前过的生活那叫一个水深火热，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月就一千块钱生活费，出门不是十一路步颠儿就是公交车地铁，吃饭是学校食堂，一开始我也没觉得怎么样，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没过几过月就不行了，整天看那些同学在我眼前显摆什么水果手机，国产名牌服装，我就特不爽。就寻思着，我家不比他们有钱啊？水果手机有什么了不起，我要真想要，可以一次买俩，一个当传呼机，一个当大哥大。国产名牌很牛吗？等我毕业了，我可以去法国去意大利直接找最厉害的设计师给我做衣服。”

喝了口水，娄建一继续道：“可想是这么想啊，时间一长心里就不平衡了，凭什么那些人家里没我家有钱还穿的用的比我好？我有啥办法，老爷子一个月就给我一千块钱，不平衡怎么办，就去借呗。我就想着反正我家那么有钱，就算欠了债还不上，我爸总能帮我还吧。”

听着娄建一自曝黑历史，方煜也挺感兴趣，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栽了。”

娄建一讪笑着挠挠头。“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没钱还好说，一旦有钱，花起来就由不得自己了。体验过那种让无数人羡慕和讨好的感觉以后，这种欲~望比毒瘾还严重，我一年时间断断续续就借了二十多万，好几家贷款公司，一个比一个借的多，到最后利息滚了几百万，我们家老爷子知道了，倒是帮我把钱还了，回家就把我抽成斑马了。”

“娄少还干过这种事？”

黎佳音娇笑道。“这可真是没想到。”

“谁没有冲动的时候啊。”

娄建一摆摆手道。“钱有时候真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生活，很上瘾的。”

这话方煜特别赞同，也深有体会。以前他花钱的时候也是算来算去，毕竟方老虎那小气劲儿，不可能给他太多钱，上大学的时候都算是半工半读。再看现在，这才多长时间，一开始还稍有抵触，现在刷起卡都不看价格了。钱是万恶之源，孔圣人教学生都收肉干呢，圣人都如此，普通人怎么会抵挡的住？聊了一会有的没的，娄建一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人手，几人吃了一顿午饭，黎佳音提议请两人去做SPA。方煜没拒绝，既然他已经进了这个圈子，适当的人脉是必须要发展和维持的，这就是一个人情社会，做什么事都逃不开人情这一步，孤家寡人战群雄，那是只有小说里才有的桥段，现实，真的很现实！梦巴黎休闲会所，说不上好坏，但在装潢上来看最起码显得档次不低，是黎佳音在网上找到的。当然，她是不屑于用团购的，她的说法是，谁都不差钱，图便宜那几块钱却得不到最好的享受，那才叫亏呢。对此，方煜是认同的，他去澡堂子洗澡就知道你搓澡打盐的服务都比光搓澡好。在服务员热情的迎接下，三人换了衣服。黎佳音直接去做SPA，方煜和娄建一则是跑到浴池泡池子。浴池装修的很豪华，但娄建一估计也是不长来这种地方，扭扭捏捏的，很不习惯一群大老爷们儿光屁股泡一个池子，要不是不允许围着浴巾下池子，他绝对不会脱掉。“不习惯？”

方煜问道。“也不是。”

娄建一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不习惯人多。”

“这水还真不错。”

方煜感受了一下，不少浴池都打着纯天然矿泉水的旗号，但其实都是锅炉里烧出来的自来水，这里用的却是真的泉水。一般人可能感受不出来，但三监后面的山上就有一处泉眼，方煜经常去怕泡，自然能感觉出泉水和自来水的区别。正说着话，就看到门口晃晃荡荡的走进来一个人，一脑袋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彰显着他外国人的特征。“嗨，老板，洗澡也不叫上我。”

罗斯直接跨进池子里，舒服的哆嗦了一下。“哦哟，真爽。”

方煜似笑非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得来啊。”

罗斯抹了把脸：“你是我老板嘛，我不来谁保护你呢？”

方煜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真准备跟娄建一说话，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笑闹声，几个身上描龙画虎，很社会的男人结伴走了进来，嘴里叼着烟，一路走一路笑骂打闹，本来还算安静的浴池里瞬间一片喧嚣，回音吵的人耳膜都有点疼。这种事很常见，方煜根本没当回事，娄建一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罗斯却不干了。哗啦一声从池子里站出来，冲那几人道：“嘿，哥几个说话能小点声吗？公共场所有点公德心哇，对，看哪呢，就说你们几个呢，烟灰都掉池子里了。”

几位社会大哥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接着哄堂大笑。“我靠，这老外还挺会说啊。”

“哈哈，不会是串串吧？”

脾气比较暴的直接道：“这地方你们家开的啊？你管得着吗？凭什么啊？”

“哎哟，还挺横。”

罗斯啧啧道。“身上纹点小动物就当自己是黑手党啊？你们见过黑手党吗？”

“森哥，这老外真特么逗啊。”

其中一个胸口纹着一条龙的“大哥”笑的东倒西歪。“比特么我还能吹，还黑手党呢？哥们，你见过黑手党啊？长啥样？”

罗斯想了想，说道：“见过，我见过意大利黑手党，他们都穿西装打领带，喝咖啡很讲究，一般都只加一勺糖不加奶。说话很风趣礼貌，人很绅士。”

纹龙大哥笑的更欢了：“那我们呢？你看我们像不——要不你推荐推荐，看我们能加入意大利黑手党不。”

罗斯轻蔑的一笑：“你们？不好意思，黑手党不收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