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娘不是跟你说过。”

康姨娘见周亦瑶有些心不在焉，就将她转过身来，急切地道：“一切都要靠自己谋划，你懂吗？”

院中风有些紧了，被康姨娘拉着的周翰宁突然哆嗦了一下。“宁哥这是怎么了。”

康姨娘焦急地把周翰宁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道：“现在还是有点凉，娘带着宁哥进去。”

周亦瑶的眼神落在了周翰宁圆乎乎的小脸上，某一瞬间似乎眼神中透露愤怒，但随后神色又暗淡下去。“对了，”康姨娘忽然转身道：“那天，三丫头是没去看科举放榜吗？”

周亦瑶有些愣神。“那丫头最近怎么回事，”康姨娘不悦道：“之前不是很信你的话么？现在不但不信你，连江堤也不那么喜欢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或许，”周亦瑶斟酌道：“三妹妹是害羞了。”

“呵，”康姨娘嗤笑一声：“真没见过她有害臊的时候。”

康姨娘顿了顿，思索片刻道：“你再观察观察她，情愿最好，不情愿……”她冷笑道：“生米煮成熟饭也由不得她了。”

这几日，周府上上下下一片和乐，周思琬也暂时抛却了脑海中的那些烦心事，过上了几天真正意义上豆蔻少女的天真烂漫日子。白日里，周庚明回府后就给周思琬她们带各色的糖糕点心，晚上，周岑安就会给他们说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南边水涝还偏逢西北战乱。”

周岑安叹气道：“百姓流离失所，有的地方百姓连碗热粥都喝不上。”

“那他们，”周翰宁正抓着一块核桃饼砸吧嘴，含糊地问：“他们可以吃包子啊。”

话一出，场面瞬间凝固。“你！”

周岑安大怒，声音陡然提高，连周思琬都吓了一跳。周岑安指着周翰宁道：“庶子！真是‘何不食肉糜’！”

“诶哟，老爷。”

康姨娘洗了水果进来，赶快护在哇哇大哭的周翰宁身前道：“宁哥还小，不懂事，老爷和一个小孩置气干什么。”

周岑安怒气未消，道：“我周府的儿郎从没有像他这般心肠的，我问你呢……”周岑安转向康姨娘道：“我不在的时候，给他留的书目，他可曾读了？”

“这……”康姨娘面露难堪之色。“没有仁心，不识礼节。”

周岑安挥袖道：“庚明4岁就能背文，6岁都能作诗了，他呢，”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泣不成声的周翰宁道：“只知道哭。”

堂内忽然变得乱哄哄，周思琬的思绪悠悠飘到了上一世，上一世她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呢。她拼命回想，上一世她这个弟弟确实胸无大志，加上姨娘的一贯骄纵，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哥。但后来仗着父亲的人脉和江湜的帮衬也谋了个小职务，最后……她猛然记起，最后，那官府的牒文上好像没有将他抓捕下狱。这是怎么回事？她望着此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哭包，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从明天开始，”周岑安大臂一挥，指着周思琬道：“就让你三姐看着你读书。”

周思琬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