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巧颜不服气，“外公！你胳膊肘往外拐，当真是老糊涂了！”

莫蹉跎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师傅，你莫要生气，颜儿她不懂事。”

万中流在莫蹉跎生气之前，尽量将事情解决得对大家都好一些。转头对段巧颜说：“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莫要嘴硬了！去罚跪！”

“跪就跪！”

段巧颜不服软，依然硬气，留给几人一个背影。万中流虽有不忍，但是感慨万分，希望颜儿能从中得到教训，改一改这娇纵的臭脾气。苏小绊抿抿嘴唇，她怎么看着段巧颜有些可怜呢？该死，她怎么有这想法？谁让她先对自己动手的！活该！＊“为师看你拳法学得差不多了，再教你几句口诀吧。”

莫蹉跎双手背在身后，此时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命令苏小绊一定要学会。苏小绊笑眼弯弯，“好啊，师傅。”

莫蹉跎前面念着，苏小绊在后面跟着读。“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她眼睛一转，问道：“师傅，您当真不记得段巧颜是您的外孙女了？”

莫蹉跎微愣，口中念叨着，“我的外孙女？”

一段记忆席卷而来，他头痛欲裂，浮现在脑海里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日，他的女儿莫听雪生下一个女娃，莫听雪难产大出血，奄奄一息之时告诉他其实陆盼娘是被她诬陷的，她并没有偷练其他门派的武功，还告诉了他一些她曾经做过的错事。他说，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那些无用的了，他会找最好的郎中医治她，结果大夫还未来到，她就死了。莫蹉跎悲痛万分，做了一个糊涂的决定，虽说亲耳听到莫听雪说陆盼娘无错，但是她性格太过倔强，不适合在凌云教待着，他还是将她逐出了师门。那时陆盼娘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师傅，我没错，我不走！”

他心中有所动摇，生怕自己反悔，转过身去不去看她，绝情地说了一句：“我不再是你师傅，把她赶出去！”

他不知后来这个孩子如何了，但是从此此事就成了他的心魔，后来练功走火入魔也是因为心中有所执念。“师傅，你害得盼娘好苦啊！”

陆盼娘绝望的眼神和那日她大声的哭喊重叠起来。……“是我误会了她，我对不住她啊……”莫蹉跎格外悔恨自己，抓着自己的头，仰天长啸。这画面令苏小绊束手无措，她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为何她师傅看上去如此难受？“师傅……”“他们没去天峋派……”莫蹉跎想起了那日段征天和陆盼娘都躺在血泊里的场景，情绪有些失控，“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师傅，难受的话就别想了，如今还有我和万师兄是您的徒弟。”

苏小绊不知事情的详情，只好如此劝他。莫蹉跎目光转向苏小绊，他的眼神不再是涣散的，所有事他都记起来了，“小绊，为师要将毕生的武功都传于你。”

苏小绊也察觉出他的不同，点点头，“好。”

“对了，颜儿呢？我要去看看她。”

莫蹉跎的记忆中段巧颜是个任性的小女娃，但她是自己的外孙女，世上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