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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绪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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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满脸是血,咬紧牙关,一拳向朱彤的脸揍出去:“死吧,贱人!”

朱彤不闪不避,被一拳打得满脸流血,然后一拳打回去:“自私!冷漠!不近人情!这就是从小别人给我的评价!你也好不到哪去,你根本没那么爱你哥哥,想在我身上找回你的愧疚,恕我不能奉陪!”

凌霄一拳还回去:“那又如何,我就是看你不爽!”

“彼此彼此!”

两人完全没有任何套路招式,在空旷的沙海上进行着血本无归的肉搏战,每一拳落下,都在热沙上撒下滚烫的鲜血。程绪看傻了眼,可任凭他怎么叫喊也无力劝阻,乌死林坐在地上,扣着脚指甲里的沙砾说:“哎呀,怎么突然变成少年漫的剧情了。”

“乌大哥,你能帮一把吗?”

程绪无可奈何地求助。乌死林说:“放心,她们只是在宣泄,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心里难免积压了压力,需要干点儿蠢事来发泄一番,你瞧吧,待会她俩就躺在地上相互欣赏了!”

“砰”的一声,两人同时揍中对方的脸,脚抵着脚倒在地上,程绪简直不忍心看,他的女神已经被揍成猪头样,当然凌霄也好不到哪去。“瞧,这就开始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乌死林淡定自若地评价。“贱人!”

凌霄口齿不清地骂道。“你才是!”

朱彤的家教令她说不出任何脏话,只能用这句话来反击。朱彤挣扎着坐起来,向凌霄伸出手,凌霄抓住这只手被拽起来,两人坐着,伤痕累累的脸相互望着,凌霄突然大哭着扑进朱彤的怀抱。朱彤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想报仇,随时来找我!”

凌霄摇头:“明明是哥哥害了所有人,我究竟在做什么,我真蠢,可是又好恨你,我好迷茫!”

朱彤用温柔的拍打代替语言,程绪看呆了,这是什么?惺惺相惜?有生以来打架从没赢过的他怕是理解不了,非要强行类比的话,可能就是游戏里与劲敌一场鏖战,嘴里骂着痛快的脏话,下一盘匹配不到这个对手又怅然若失的心情吧。“我说什么来着!”

乌死林自鸣得意地说道。程绪不知道做点什么好,将地上掉落的双刀拾回来,递还给凌霄,凌霄擦擦眼泪站起来。“长官,我扶你起来。”

程绪把朱彤搀扶起来。朱彤摸着脸颊,问:“难看吗?”

程绪观察她的伤势,违心地道:“没事,不会毁容的。”

“我是说这个。”

朱彤指指脸颊的火焰纹。程绪朝凌霄看了一眼,他知道天魔有纹面的习俗,为了防止战死沙场无法辨认尸体,在尊贵的亚神眼中,这当然是种鄙贱的陋俗,是野蛮未开化的象征。他不清楚朱彤问这问题的心理,女孩心海底针,只能斗胆回答:“其实……还蛮酷的!”

“被纹上这个,就算我回到昆吾城,也会被人终生嫌弃,家族亦会蒙羞,我理应憎恨他们兄妹才对。”

朱彤望向凌霄,眼神却是悲切的,“然而,看着失去更多的她,我怎么也恨不起来。”

“我觉得眼下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发生了太多事,我心中很乱,像一团麻。”

沙漠上的热风吹动朱彤的长发,她的眼神满是忧郁,这一瞬间程绪才发现她其实只是个孩子,经常为看不清自己的内心而迷惑,可又因过于强大被误认为是成年人。“长官!恕我僭越。”

程绪斗胆将她抱住,虽有乘人之危之嫌,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方式,在他眼中强大凌天的朱彤,原来拥在怀中,也是如此瘦弱。朱彤竟乖顺地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一滴热热的液体滴在程绪的背上,不知是泪,还是她脸上的血。“滚,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凌霄踢了一脚沙子,骂道。程绪讪讪地同朱彤分开,搔着脑袋说:“我去找找有没有维生的东西。”

朱彤轻轻点头。程绪和乌死林商量了一下,怎么在这大漠上活命,两人很快达成共识,乌死林说:“去战马上看看吧,载具虽然损坏,但上面还有压缩粮、净化装置、太阳能,可以拆下来带着上路。”

“能不能把刚刚那个六合之尘引擎拿来用呢?”

程绪大胆提议。乌死林眼前一亮,“搞起!”

两人将朱雀机甲从沙里拖出来,这东西死沉死沉,并找到了被朱彤掏出来的引擎,程绪拿在手上研究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此物和现代科技完全不在一个体系中,根本不可能对接。把弄着手中复杂精密的引擎,程绪甚至想,这玩艺该不会是外星科技吧?机甲的残骸带不走,引擎重不过三斤,程绪索性用带子系在腰上,这玩艺毕竟是个古董,若在沙漠上遇到游牧民,或许能换点口粮和水。两人来到损坏的战马前,由于启动了紧急弹射功能,整个驾驶舱已经炸得面目全无,乌死林找到被烧焦的压缩粮,心疼不已地尝一口:“呸呸,都烧成焦碳了!”

“这儿有根香肠!”

程绪激动地说。“那是我的生植器!”

“呃!”

驾驶舱内的维生系统全毁掉了,什么也淘不出来,乌死林不甘心地掰开残骸,下面露出一个生产铭文,写着“夸父II型”,程绪“咦”了一声。“怎么了?小可爱。”

程绪忍住一身鸡皮疙瘩,说:“我记得神胼家族的张局座在军事讲座上说过,夸父II型的战马搭载有小型侦察载具,你的座椅下面是不是有个洞?”

“有啊,我以为是拉屎的。”

乌死林大咧咧地回答。程绪脸颊抽搐:“你没真往里面排泄吧,那是侦察员坐的地方。”

“哈哈,逗你的,怎么可能?我都是拉在压缩粮的包装袋里……”说着,乌死林突然扭头狂吐起来。“有希望!有希望!”

程绪兴奋不已,“只要能找到侦察载具的启动程序,就能使用它!”

“娘都死了,孩子要怎么生出来呢?”

乌死林疑惑地说。“用备用电路板启动试试。”

乌死林一通猛扒,找到一块烧焦的的仪板,说:“这个?”

程绪挪过去,从仪板下面拽出电线,咬开绝缘层将两根电线反复划拉,毫无反应,他抬头一看才明白,为了设计上的简洁和安全,弹射系统并没有内置炸药,只是在电路内增加了一个闭合阀,弹射的瞬间,内部电路会同时短路,以上千万瓦的电热炸开钢化玻璃,将座椅弹射。这是一锤子买卖,弹射完,整个系统就彻底报废。可是,如果绝影上坐了副驾驶员,难道他的死活就不管了吗?一定有备用的弹射系统,想到这里,程绪让乌死林把驾驶舱里的残骸清理一下。乌死林哗啦哗啦,把残骸统统扔到外面,座驾下面露出一个洞,仅能容脑袋通过,里面透出一些光,程绪姿势别扭地趴在上面窥视,下面果然有一台藏在机腹里的微型侦察机,屏幕正在快速刷新着一行行代码,程绪咬着手指读了一会,惊喜地说:“载具默认有侦察员在里面,主程序毁掉之后,子程序试图进行紧急弹射,却接收不到主程序的反馈指令,正在无限递归,进入了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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