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强烈的怨念，沁灵都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扶上自己的脑袋。女鬼紫云再次飘出来，在她面前转了转，一脸担忧的说了些什么。“？！要是不压住，整个坟地心怀怨念的鬼魂都会开始共鸣……？！皇家的血有那么厉害？！”

沁灵先是瞪大眼睛，但马上觉得自己真是反应太慢，自小就在看守皇家陵墓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家的力量。“的确……皇家的血可以操纵这片大陆上的所有英灵……就算是对已经死了的皇帝，那些鬼魂跟英灵也是忠心耿耿……但是，为什么他们接触到弘夜的血反而会不受控制爆发出来，是因为怨恨吗……？”

沁灵眉眼已经纠结成一团，可弘夜仍没有丝毫慌张，镇定的握着玉如意，对众多鬼魂的齐声质问无动于衷。“呵呵，为什么？”

似乎听够了鬼魂们的诉苦，弘夜嘴角微微勾起，终于开口回应。“你们死在皇宫，怨恨皇家也理所当然。不过，死后也只能在坟地里哭诉，还真是窝囊啊。”

“？！”

沁灵万万没想到，弘夜说出的不是抚慰鬼魂的话语，而是冷酷的嘲弄。“你们那是怨恨皇家？在我看来不过只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在泄愤而已。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皇宫，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如果是自愿进宫的可就怪不得别人，要是被人送进宫的，最该先去恨的就是送你们进宫的罪魁祸首。而且，真的仇恨的话就该去复仇，而不是找个最便利的对象来泄愤，只会哭诉自己多么多么不幸。你们连什么是真正的仇恨都不知道，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让活人看笑话了。”

弘夜越说，坟地里黑影窜动得就越厉害，鬼魂们的怨声就越响。黑影不断扩大重叠，遮蔽星月光芒，怨恨的声音也逐渐变成阵阵愤怒的呼喊。“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人都是怀着对皇家的怨恨死去的，你还火上浇油！”

沁灵一把抓住弘夜的胳膊，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的动作换来的是弘夜一个不屑的冷笑。“我比这些人更恨皇家，为什么要听他们那种半吊子的泄愤？要比仇恨，我比他们更有话可说。”

“……！”

沁灵只觉得一瞬间全身汗毛立起。虽然弘夜身份不明，目的可疑，但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很诚恳，甚至有种奇特的亲近感。为什么一提到皇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亲哥哥弘辉将他关起来十几年，他确实有仇恨的理由，可他毕竟也是皇家人，怎么也不至于憎恨整个家族啊……比起弘夜的想法，眼前散发怨恨的鬼魂显然是更重要的。沁灵跑到鬼魂聚集的中心，大声说道。“各位，听我说！你们这样也改变不了过去，只会消耗自己的灵气，延迟转世重生的日子。他虽然是皇家人，目的不明，行为诡异，讲话难听，但并不是你们仇恨的罪魁祸首！冤有头债有主，天地轮回报应不爽，就算你们要复仇，也要在下一个轮回里，找真正的仇人啊！”

“……”“……”然而，没有一只鬼因为沁灵的劝导而停止呼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