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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画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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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风悦见钟离衣身法疾速,虽有预料,仍然吃惊,只道一个小小的墨衣卫卫长,竟有如此实力!桃花空手应战,不敢直撄刀锋,借助飘逸的身法虚与委蛇,以守为主。钟离衣暂时控制了局面,不想暴露身份,一直以纯粹的刀法应敌。但在对战中,他发现桃花只要有机会就盯着阮生衣看,暗暗好奇,想着速战速决,奈何桃花身法灵动,避实就虚,专打他刀招上的破绽,眼看局势渐渐僵持,心中意气一涌!“红尘剑法!”

阮生衣和尚风悦异口同声呼道。巨明看着灵符结界,闻声看向钟离衣,暗道:喔靠,这家伙竟偷学人家小姑娘的剑招!阮生衣呆呆地看着,心道:天呐,红尘剑法竟是如此绚丽。“谢兄!”

尚风悦见钟离衣隐藏实力仍占上风,自恃身份,不欲加入战圈合攻桃花,看到有机可乘,大喊一声,却是催促谢瞻插手。砰!不期却在这时,灵符结界轰然爆破,炎涂苏一身红艳,冲天而起,眨眼间,两条红袖似两道闪电朝阮生衣胸口直袭而下。“当心!”

谢瞻、尚风悦和钟离衣几乎同时大呼一声。阮生衣只顾盯着钟离衣一招一招地使出红尘剑法,忘了周围人事,怎料得炎涂苏突袭?千钧一发之际,却是钟离衣首先抢到她身前,拦腰一搂,同时横刀拨开炎涂苏的红袖。钟离衣放开阮生衣,笑道:“别愣神。”

与此同时,尚风悦转头看向大孤觉禅师,即又察觉一道掌劲朝阮生衣轰去,顿时一怒,将木匣子凌空一旋,右手一拍匣顶,砰的一声,木匣子矗立在地面上的同时,正好化了桃花的那道掌劲。“岂有此理!”

尚风悦凛然喝道,“你们老是为难一个小姑娘作甚?”

桃花呵呵一笑,“只有她是女孩儿,好欺负。”

“无耻!”

尚风悦压着匣顶的右手忽然用力一抓,触动机关,木匣子“夸”的一下,在匣子两侧跳出两道暗门,“御!”

尚风悦一声令下,两根银枪忽从匣中斜冲而出,绕了一圈,顺带攻击,回到主人手上。桃花避开银枪,笑了笑,雍容自信,“有两下子,可惜使的是两根柴火,未免小气。”

“战火无情,你承受不起。”

尚风悦双手各持一枪,此言一出,一阵山风拂来,银衣振振,更添气势。“打过才知道。”

桃花淡淡一笑,扭头朝炎涂苏说道,“小狐狸乖,看着那老和尚,要是这小子伤了我,你就拍碎他的脑袋。”

炎涂苏无奈应道:“是。”

“放肆!”

尚风悦咬牙切齿,“本……我要你跪地求饶!”

“谢兄,交给你了。”

尚风悦突然又喊了一声,双枪刺向桃花。巨明不由自主地朝谢瞻看去,暗道:我去,对付妖物是贫道的职责,那小子吆喝谁呢!钟离衣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很放心地把照应大孤觉禅师的责任交给了谢瞻,随后专心为尚风悦掠阵。一阵清越的箫声响起,众人扭头看去,却是皇甫居一按孔吹箫。时不我与,皇甫居一眼看没自己表现的机会,主动出击。这阵箫声不同于常态的抒情曲,暗含伏妖柔劲,名唤“箫声镇灵岳”。炎涂苏似乎受到箫声影响,猛地捂住耳朵。阮生衣微微一讶,心道:原来他还有藏招。“恼人!”

桃花一甩衣袖,劲力直冲皇甫居一。钟离衣眼疾手快,瞬身欺到皇甫居一身前,将衣袖劲力化去。桃花咯咯一笑,出言讥讽道:“三对一,没让我失望。”

尚风悦不打话,双枪交叉一剪。桃花轻轻一跃,一个后翻欲回护炎涂苏,一边还不忘出言数落,笑道:“太短了,够不着。”

“未必!”

尚风悦话音未落,“夸”的一声,双枪并合,在地上扫了一个半圆,长枪斜冲刺出,却是一招天子势的“燕回还”,划的一下,桃花避之不及,枪头擦着后背而过,竟是中了一招。阮生衣觑准时机,“有狐”出鞘,“怵”的一声,一剑得手,刺穿了桃花左边肩胛。“你……”桃花本来飘逸的身姿一下子被打回原形,颇为狼狈地滚到炎涂苏身边,看了看被血染红的部位,猛地站起身来,怨道,“这招不算,你偷袭!”

阮生衣愣了一下,“你偷我的剑法,我反过来偷袭你,扯平!”

“扯不平!”

桃花脚踏诡异步伐,却是失传已久的“须臾步”。“须臾步”在镇妖秘卷里有记载,但无修习秘诀,故而被划为失传绝学。巨明是一城楼主,却不足以有资格观阅秘卷,对“须臾步”不了解,不过以他的经验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桃花要开阵,急急出声提醒,“小心,她要开阵!”

“已在阵中,何须小心!”

桃花双手结着“无极印”,念咒云:“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黄尘清水,千年走马,须臾梦天,敕!”

“拦住她!”

巨明猛然一喝。钟离衣和尚风悦几乎同时刺出手中的刀和枪。阮生衣的反应稍稍迟了一步,红剑却是后发先至。在那一刹那,阮生衣还未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一场难以忘怀的梦幻。她落后于钟离衣和尚风悦,却在刀枪都要刺中桃花之时,看见那两人突然同时撤招,好像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事。这一瞬的变化使她分神了,她扭头往后看,剑势却仍然向前,直到猛地一顿。桃花用两根指头夹住“有狐”剑身,笑看阮生衣一脸呆滞,“没想到你没中招,真是有趣。”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阮生衣回过神来。“画须臾之阵,”桃花拉下面纱,“你救不了他们。”

阮生衣没有答话,呆呆地看着桃花。世间从未有过的容颜。“怎么,没照过镜子?”

桃花淡淡一笑。“你……”阮生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木木地吐出一个“你”字,也不知道这个字代表着她怎样的心思。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或许是这种感觉。“小狐狸乖,把他们都杀了。”

桃花冷冷地交代一句,耸身跳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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