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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恶之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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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左七七用微小的声音发出质疑。而她的怀疑并没有错,小豆子现在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用童真的笑容说出可怕的话:“没错,狗是我故意放出来的,它早在一周前就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

林语洁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豆子理所当然地答道:“因为一个人住在戈壁实在太无聊了,我想和姐姐们一起,可我又必须留在这里,陪伴着我的父母,他们现在就在湖水的深处。”

看左七七和林语洁两个人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只土狗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她舒了口气,缓缓讲出了一个疯狂的故事。其实她的父母一周前就回来了,但是看起来都像是发了高烧疲惫不堪,身上带了血迹,还总对她说一些奇怪的话,譬如怎么更好地烹饪仙人掌,或者是寻找戈壁中的绿洲。小豆子起初不以为意,直到晚上,她的父母在吃饭时突然昏厥在地,没过多久就断了呼吸,她还没来得及哭,父母却又翻着白眼面目狰狞地站了起来。她几乎要被这场景吓死了,连后退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多亏了这只捡回来的土狗,它像箭一般疾驰过去,对着变成丧尸的父母一阵撕咬,成功咬断了二人的脖颈。小豆子抱着伤痕累累的土狗痛哭流涕,可她很快就放开了手,她感觉到土狗的体温在快速升高,它恐怕也要变异了。小豆子先是将土狗锁进木屋,然后把父母的尸体绑住,下面系着沉重的大石块,沉到湖里面。光是看着透明澄澈的湖面,又有谁能料到下面藏着两个人的尸体呢?父母就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陪伴着她,总有一天会渐渐融入她的骨血里,重新归为一体。左七七感到说不出来的恶心,扶着桌子一阵干呕,说道:“所以湖水里有丧尸病毒,怪不得我会感觉头痛发晕,竟然是早就被感染了。”

小豆子摇摇头道:“不,湖水的量大,那么点丧尸病毒被稀释后根本起不了作用,我就是一直喝着湖水活到现在的,真正有毒的是我炒的这盘仙人掌,我在里面加了土狗的口水。”

她依然在笑,林语洁仿佛透过这笑容看到了人性里开出的恶之花,或许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反倒能创造出更纯粹的恶。小豆子继续解释道:“做到这里应该就足够了,但林姐姐你说左姐姐是战斗兵,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说明她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大,光是一盘炒仙人掌可能还是不够,我必须要保证你们能感染丧尸病毒。”

“你简直是个疯子!”

林语洁忍不住了,怒吼道。她甚至想冲上去掐住这混蛋小孩的脖子,她再也不会觉得小豆子可爱了,这个女孩就是恶魔!可左七七在这个时候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热,从身体内部传出奇怪的感觉,同时被土狗咬伤的部位也在不断地剧痛,伤口边缘呈紫黑色。她的确被感染了,现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症状。左七七粗重地喘息着,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小豆子,憎恨地说道:“我会杀了你。”

可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即使瞄准了小豆子,也没能扣下扳机,她最终还是做不到用枪去杀死一个孩子,这不是战斗兵该做的事,她的枪不应该染上孩子的鲜血。左七七的内心在善恶间反复挣扎,感性的一面占了上风,她将枪口移回来对准了自己。林语洁焦急地跑过来,拦下了左七七,说道:“不可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我不会允许你轻易死掉的!”

她将枪夺下,此刻虚弱的左七七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林语洁将手枪踢到了后面,双手环抱住浑身发热冒汗的左七七。银白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两侧,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这大概是一个天使最脆弱的模样。左七七抓着林语洁的衣服,低声呢喃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让我死,我不想变成怪物……”这又有什么用呢?就像她做不到杀死小孩子,林语洁也做不到杀死自己最亲近的战友。她能理解左七七的想法,这个丫头极要面子,绝不想痛苦地毫无尊严地死去,更不愿意变成她最憎恶的丧尸。左七七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也听不清林语洁说的话,由于食用了有毒的仙人掌,又被丧尸狗咬伤,她的病症来的非常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大片的红褐色尸斑在雪白的肌肤上浮现,浑身每一寸骨节都像断裂过又重新接上似的,痛得令她觉得死亡都是件奢侈的事情。左七七还在用最后一丝力气乞求道:“杀了我吧,拜托,请杀死我……”林语洁哭不出来,只是觉得万分心痛,仿佛这些痛苦也施加在她的身上。小豆子看林语洁好像还很正常,感叹道:“没想到你的身体比这位战斗兵还要好,感染的速度竟然这么慢吗?”

林语洁抬头,用怨恨的眼神死盯着小豆子,答道:“不,我早就是丧尸了,所以丧尸病毒对我不起作用。”

小豆子惊讶地说道:“天哪,你和别的丧尸都不一样,你居然会讲话,而且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这太神奇了!”

她乐滋滋地幻想着未来的生活,如果这两位有趣的姐姐也能留在这里,而且这个林姐姐还能陪她聊天,这未免太幸福了。可林语洁突然抱着左七七站起身,说道:“我真后悔把食物给了你这个白眼狼吃,我不会杀你,但我会带着七七离开,至于你,就一辈子留在这个荒凉的戈壁,寂寞地死去吧。”

她大踏步走出了木屋,将小豆子远远甩在后面,她听到背后传来女孩的喊声:“不要,你们不要走,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我呢?姐姐,我会很乖巧听话的,你们留下来吧!”

林语洁装作没听到,径直走向吉普车,她现在甚至觉得乖巧是一个无比恶心的词汇,让她直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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