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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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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你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好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在变,但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变过。一见钟情这种事,我也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总之就是我好像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我那个时候一见你啊,就觉得你和别人很不一样,你还记得校门口公告栏上那幅《布鲁特斯头像》吗?看到的时候,我就是有一种直觉,那是你画的,后来也确实是那样。那个时候,我甚至还觉得我们之间挺有缘的,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对了,还有那次,我被周圃拉进了画室,其实我是跟着你去的,有一次放学我发现你往着综合楼那边去了,就跟着去了,才发现那是画室,你在里面画画,看着看着不小心就入了迷。我经常会在没人的时候走那条从教学楼到综合楼的小路,开满了缅桂花……”周园听着谢梓说以前的事,没有打断。一件又一件的事,都一一对应起来,周园越发觉得自己愚钝,不仅没有发现谢梓喜欢自己,就连周圃这样说的时候也觉得周圃可笑,还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巧合,周园真当成了巧合。但其实啊,这些巧合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谢梓的有意为之。关于那几年的点点滴滴,谢梓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第一次发现自己极具语言天赋,居然可以连贯着一下子说这么多,而且还说得有条有理。终于,谢梓做了个暂停。在谢梓没说话的间隙,周园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一句打破沉默的话也说不出来。也对,周园向来不擅长打破沉默,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沉默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刻意接近你?”

谢梓忽然问道。周园想都没想便说道:“不会!”

周园没有那么无聊,他也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一个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女生刻意去接近。相比于刻意,他更愿意相信这些都是巧合。单纯的巧合。纯粹的巧合。“就算你觉得我是刻意的,那也没关系,至少我的动机很单纯,就是因为喜欢,喜欢你而已。”

谢梓说道,她好像在这个时间知道了很多东西都是枉然,没有任何坚持的意义,“是不是很搞笑啊?”

“不会!”

这一句话,周园倒是说得很干脆,而且也很笃定。谢梓没再说话,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周园真的一点儿也没变。只要是自己相信的,说出来永远都是那么的坚定。周园也没再说话,沉默了,都沉默了,同时沉默了。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什么都是意料之外的,也什么都是意料之中的。本以为难以说出的话,也轻易说出了;本以为说出之后就只剩下逃离了,但没想到依然可以坦然地站在周园的面前。周园本以为谢梓也和他一般,当对方是朋友,却原来不是。周园本来相信男女之间是可以有单纯的友谊,就算是像他这样一个性格不太好的人也能找到一个真正的朋友,但原来也不是。好像就这么变了。一瞬间,就都变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周园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这几天不是真的没课,对吗?”

问出来,周园也觉得轻松了很多,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说实话,谢梓是被吓到了,她没想到周园居然这么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问题。“真的没课。”

谢梓同样说得很笃定,在此之前,她也没想过自己能够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的。“我信你。”

周园也和谢梓一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其实他不信。“谢谢你,专门来这一趟。”

“不用谢。”

谢梓说,“你就只想说这句话吗?没有其他的了吗?比如……”“比如我是不是也喜欢你?对吗?”

周园打断了谢梓。谢梓长舒了一口气,又是一个需要勇气的时刻,又是一句需要充分的勇气才能说出来的话。“是!”

谢梓点头。说完,谢梓立马转过了身,背对着周园,怕他看到自己慌乱的表情,慌乱之余还有些不自信。这话,不用问都知道结果。但是谢梓,自找没趣。真的就是在自找没趣,人有些时候的固执真的能够达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是朋友,好朋友!”

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我知道你会这么说,还是谢谢你,只当我是朋友。”

谢梓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对你说这些话吧,也不求什么结果,结果一直都在我心里,我比谁都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就真的会遗憾。至少,至少今天过后,我不会遗憾了,永远都不会了,我觉得高中那三年真正地完整了!”

这些话,如果是正对着周园,谢梓知道她肯定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谢梓真感谢上一秒的自己。这些,也确确实实是周园始料未及的。说完,谢梓依然背对着周园。他们都沉默着,这确实是一个保持沉默的好时候。周园和谢梓两个人,就这样站着,谢梓背对着周园,周园一直在看着谢梓的背影。不知情之人,甚至会觉得这有些美好。不过,美好也只是表面的。过了一会儿,谢梓转过身,从周园手里抢走了行李箱,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了两步。“谢梓!”

周园叫道。谢梓停下了脚步,一切到这儿该结束了,该结束了!可是究竟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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