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向俞凡，看向俞凡的眼睛。深邃的眼睛和着眼底那股猜不透的忧伤，看向俞凡时俞凡竟有几分不自在，但又很难避开那双忧伤的眼睛。或者说是想要避开的，但是自己的眼睛却不受脑子的指使。这，或许是苏立宣与生俱来的魅力吧，俞凡在心里想也或许是这样才能把钟濡沫吸引住吧？钟濡沫是个怎样的人？能让她为之所动的，并且为之改变的，应该也不一般吧？苏立宣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俞凡。俞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那股极大的热情，嘲讽的动力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俞凡只能这样站着。过了一会儿，苏立宣的眼神从俞凡身上离开，看向了俞凡的左后方。俞凡顺着苏立宣的视线方向看过去——钟濡沫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旁边。苏立宣那忧伤的眼神直视的对象是钟濡沫，钟濡沫早已习惯了苏立宣那股带着秘密的忧伤眼神，甚至觉得苏立宣身上最特别的地方就是那股不知为何的忧伤。好久好久，他们没有这样相视而战。也是好久好久，他们面对着时，脸上竟然没有了一丝笑容。不由地，钟濡沫的脸上也多了些忧伤。不同于苏立宣，钟濡沫无法做到苏立宣那样，眼睛里面暗含着一股忧伤。钟濡沫的忧伤，大多从面部表情上展现出来。他们还是不说话，三个人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短发的女孩和对面的女孩互相注视着，短发女孩旁边的长发女孩，看看对面男孩的，又看看旁边的女孩，还是没有人说话。这个场景，说起来还有点像那一次在十五班教室门口。不同的，大概就是原本故事里的配角，成了现在的主角。原本的主角，已经走了，留下另一个不知道该不该叫主角。没有人想到，最先开口的人竟会是钟濡沫。钟濡沫努力从那张忧伤的脸上挤出一个哭似的笑，对着苏立宣说道：“刚才我的表现还算可以吗？”

声音出来，俞凡一惊——转过头去看钟濡沫。发现钟濡沫脸上的表情很是苦涩，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现在钟濡沫的脸上，很是违和。俞凡从来没有见过钟濡沫这样，最最惊讶的人是俞凡。而钟濡沫说这句话的语气，难以形容，只是让听者莫名的伤感，比如俞凡。说完，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在这个短暂的停顿里，钟濡沫的心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苏立宣会不会给个回应，不知道苏立宣会不会下一个反应就是王者教学楼外面走。在这个停顿里，苏立宣的心也并不好受，他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组织语言，怎样才能说一句让大家都开心的话。而这句话又应该配以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表情，毕竟啊，这是他们一年多以后第一次面对着面说话。“很精彩。”

简单的三个字，语气类似钟濡沫的——听了让人莫名伤感。这句话说出来之前，苏立宣从来没有想过最终说出来的会是这样的三个字，仿佛之前所有的心理假设都是莫须有的，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效果。听到这三个字，钟濡沫裂开了嘴角，笑了笑。她现在的笑，真的比哭还要难看。看到钟濡沫笑了，苏立宣也笑了，依然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这，是不是也能算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