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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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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被迫承认紫府军有罪,并为此赎罪千万年才赚得清白之身。“这句对不起,下去跟阿姐说!”

有乔氏忽而站起身子,生得魁梧,浓眉大眼,高鼻厚唇,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显威严,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姜壬揉揉脑袋都脸红的青葱少年。语罢,有乔氏拈起潜龙勿用之风系法术。眨眼间,清风徐徐,一条玉白云龙横空出世,盘绕在子良掌门的上空,伸长龙头,眸光冷凝,冻得子良掌门颤颤巍巍。三千轻声安抚着故作娇柔的云阙,而采薇拦住云阙的去路。九乐见状,咬咬唇,跺跺脚,假装不经意间退到金鞭溪,悄悄地拈起上善若水之水系法术,侦查一番邪气的情况。邪气流动平缓,却是循环闭路。难道说,子良掌门也是被邪气侵袭?可是,慕松阁前,唯一生存的桃花木,四周灵力充沛而纯净。九乐拍了拍脑门,感觉她这脑子当真不活络。就在九乐烦恼之际,子良掌门竟然也拈起潜龙勿用之风系法术,召唤出一条雪白云龙,雪是昆仑雪,云是建木云。潜龙勿用的真谛在于用字,而不是潜。遇低谷而潜伏,是为了迎接高峰的到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亿万年的午夜梦回,子良掌门都会默念三遍紫府军无罪。可笑的是,白日里他又要虔诚赎罪,做给天意看。一炷香后,有乔氏拈起见龙在田之风系法术,召唤出蟠龙。身长四丈,青黑色,赤带如锦文,端的是豪情万丈。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子良掌门一向不喜见龙在田之风系法术,便拈起惕龙乾乾之风系法术,召唤出一条黄金角龙,应对有乔氏的蟠龙。蛟龙千年化龙,龙五百年化角龙。事实上,蛟龙难化,多半成魔,角龙更难化,往往犯下滔天大罪。子良掌门如何不冷笑,天意一向利用完了桀骜不驯之徒就打入尘埃。“邪气流动变得汹涌。”

三千托起下巴,半眯着一双清澈透亮的葡萄眼儿,神色是云阙少见的忐忑不安,却故作往日的凝重。“子良掌门是想牺牲自己,成全有乔氏进化成甲级邪灵么?”

采薇拍了拍三千的肩膀,丹凤眼上挑,依旧是绝艳张扬的笑意。但是,子良掌门的灵力分明呈现出枯竭趋势。况且,在蓬莱岛的庇护下,子良掌门的邪气也不足够。又过一炷香时间,云阙摸了摸干瘪肚皮,心底越发惦念着叫花鸡配新鲜河草。但是,三千不出声,他不敢妄动。而且,采薇、兰枢、九乐也显然是听从三千的指令。子良掌门这次提前出手,拈起跃龙在渊之风系法术。而有乔氏拈起自己比较擅长的飞龙在天之风系法术。于是,子良掌门的应龙,对付有乔氏的火龙,又是一番酣战。“子良掌门到底想干什么?”

三千喃喃道。她摸了摸手臂上戴的金钏子,点缀三颗东皇钟碎片所铸的铃铛,也是女帝阿棠独留给她的遗物。除了东皇钟铃铛金钏子,她还将上古奴隶契约背得滚瓜烂熟。不错,她想制服有乔氏,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奴隶。当然,这种可能违逆天意的大胆想法,是被妖王招瑶所默许的。骤然,四圣之一的东方青龙发出沉重的悲吟,犹如一首挽歌,震撼众人的心灵,尤其是有乔氏那颗至纯至善的心灵。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快捂住耳朵,《水龙吟》听不得!”

三千喊道。可惜,听过《水龙吟》的开头,就必须听完《水龙吟》的结尾。紫府军无罪,紫府军无罪,紫府军无罪……子良掌门比紫府军任何一个将士都更加坚定地相信紫府军无罪。有罪的是天意,容不下神姥的天意!“阿乔,紫府军无罪。”

子良掌门现出松茸真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情却是格外地轻松,终于不必苟活下去。蓦然,东方青龙吞下松茸真身,竟是吐出滚滚邪气,催生已经凋谢的桃花阵,继而放眼整个蓬莱,皆在绽放馥郁芬芳:或垂枝碧桃,或紫叶碧桃、或千瓣红桃、或大花白桃、或浅绿花桃、或五色碧桃,或白心绛桃……蓬莱,是不适宜栽种桃花木的。但是,蓬莱也可以不是蓬莱。“阿良终究启动了桃花祭。”

南塘真人背着包袱,扼腕叹息,一步一回头,却不得不离开蓬莱。桃花祭也是上古决术,以桃花阵为前提。蓬莱乃九天紫府姜壬神姥所神灭。慕松阁前那棵桃花木,便是一点点地聚集姜壬的灵力,避免任何外界生灵怀疑。而子良掌门钻研桃花祭亿万年,便是谋划着将蓬莱所有灵力化作邪气,然后全部交给有乔氏,培养其成为邪灵王级别。既然天意认定紫府军有罪,那么紫府军就有罪一次!“亢龙有悔。子良掌门会后悔的。”

三千紧紧抓着云阙的手,无喜无悲,睥睨万物,如同天意所期盼的神灵一般。神,当抛弃七情六欲,方能不偏不倚。否则,对于芸芸众生来说,只是一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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