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陈瑶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眉头极快地皱了一下，眼中有一抹嫉妒划过。进入会场，祁晏跟江芜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陈瑶进来之后，却在他们俩人的斜后方落座，江芜注意到，眉头很快的皱了一下，被祁晏捕捉在眼里。“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感觉一直在被人盯着。”
祁晏抬头就看见了后面的陈瑶，那女人此时正在看他，见祁晏看过来，马上露出一个微笑。可祁晏完全无视，漠然的转过视线。很快开标会开始，一些冗长复杂的流程过后，招标工作人员开始公开开标。江芜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里，直到工作人员念出陈瑶的名字。“华美医药公司z国区代表陈瑶，参标文件二号，出价六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江芜下意识看了祁晏一眼，就见他唇角边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江氏集团，江芜，参标文件二号，出价六千五百万。”
这数字太过巧合，江芜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祁晏做的。不出意外，二号地落入了他们手里，陈瑶落了标。开班会结束，两人一起走出会场，身后一阵高跟鞋急促的声音响起，接着陈瑶来到了他们身边：“祁总恭喜，拿到了二号地。”
陈瑶脸上丝毫不见失败的气馁，面对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满，眼神专注的看着祁晏，而他却不为所动。“中标的是江芜，跟我没关系。”
江芜一直在一旁观察，发现陈瑶对自己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反而注意力全部放在祁晏身上。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满是属于女人的欢喜。“哦，还没恭喜江小姐。”
对江芜说话的时候，陈瑶的语气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真诚。不过江芜并不在意，微微点头示意之后，突然问道：“我们正准备去吃午餐，陈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
旁边的祁晏愣了一下，江芜却没有看他，而是一直望着陈瑶。陈瑶显然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出邀约，不过反应过来后马上点头：“好。”
三个人一起上了祁晏的车，路上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反而是坐在后座的江芜跟陈瑶聊了起来。“听陈小姐的语气，你跟他像是旧相识？”
这是江芜最好奇的事。目前来看，陈瑶身份简单，家庭关系也不复杂，暂时不能把她跟背后那些人的关系联系起来。不过从她对待祁晏的态度上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陈瑶明显爱慕祁晏，可祁晏却好似对她没有任何印象，这让江芜不得不怀疑。听到这话，陈瑶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喃喃自语一般的回答道：“是，不过具体有什么关系，就不方便对江小姐说了。我想等他自己想起来。”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反而更加勾起了江芜的好奇心，她跟着看了一眼祁晏的侧脸，男人唇线紧绷，侧脸消瘦线条明显，从这个角度看，竟然让江芜觉得有一丝陌生。车子开到餐厅，江芜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在面前的位置上，陈瑶却不落座，眼睛只盯着祁晏。祁晏连看都没看，毫不犹豫坐在了江芜的身边。陈瑶刻意绕了几步，坐到了他的另一侧。“陈小姐是华美医疗的代表？之前好像没听过你们公司的名字，是在海外注册的吗？”
点好菜，江芜迫不及待地开始盘问，想探查到更多线索。陈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祁晏，回答的很冷硬：“江小姐不知道吗？你来参与投标，难道都不提前摸一下对手的基本情况？”
这话无异于是当面打脸，可偏偏陈瑶的语气十分坦荡。说话虽然很冲，可声音软糯，带着独属于南方人的尾调，让人生不起气。“了解过一些，只是不知道陈小姐是什么时候入职的这家公司，小小年纪就能做Z国代表，能力不凡。”
陈瑶的眼神这才转到她的身上去，笑得意味不明：“江小姐过奖，您的成就可比我高多了。”
“你说你认识我，在哪里？什么时候？”
祁晏终于开口。听见他说话，陈瑶的眼神一瞬间亮了起来：“你不记得了吗？祁晏哥哥。”
这个称呼让坐在祁晏旁边的江芜皱起眉头，祁晏也是一头雾水，正准备接着追问，服务员过来上菜，他也止住了话头。“你认识我夫人？”
祁晏再一次询问，他注意到在开标会之前陈瑶就直接过来与江芜打招呼，很显然对她早就认识。“是啊，江小姐上过不少次本地新闻，这段时间还刚开过新闻发布会。再说我既然要参加招标，就要提前对对手有一些了解。你们前些日子突然决定参标，我当然会调查。”
不仅仅是江芜，这是连祁晏都没料到过的情况。陈瑶坦荡，问什么答什么，只除了跟他的关系之外，几乎是坦诚相待。动筷子之前，陈瑶再也憋不住，眼神殷切的看着祁晏，甚至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瑶！”
“不记得，陈小姐请自重。”
祁晏很讨厌有陌生人跟他距离过近，皱着眉头冷冷的答了一句，把自己的衣袖抽开。陈瑶微微垂头，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一顿饭过后，一行人在饭店门口告别，江芜坐着祁晏的车回公寓，路上忍不住盘问：“你真的不记得陈瑶，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应该是你以前认识的人。”
江芜坐在副驾驶，正遇到一个红灯，祁晏把车停下之后转头看她，眼神似笑非笑。“你这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
江芜一瞬间坐正：“不过是想知道更多线索，我对你跟她的过去没有兴趣。”
“是吗？”
江芜没再回答。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忽然江芜冷不丁张口：“祁晏哥哥……”她这一声叫得很轻，可车厢狭小，落在旁边人的耳朵里还是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