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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七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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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爷默默地站直了,他闭上了眼睛,我的嘴里念出一连串我所不知道的咒语……周围明明没有风,但山爷的头发却飞了起来,也许是一种错觉,我总觉得山爷的头发在慢慢变长,最后山爷爪如闪电,半空中竟隐隐约约听到龙吟声,而不知什么时候,山爷的手里,竟然抓着一位女孩,那女人竟然长得比兰启尔还美丽,说得上是倾城倾国,绝色无双。——而她的眼睛,是红的,那种红色,仿佛血色一样蔓延,而当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你若能感受到的,便是身处血海一般的绝望……“真是的,山爷,你可真不怜香惜玉啊。”

那女孩一被山爷抓到,周围冰冷的感觉顿时消失殆尽了。“哼。”

山爷把女孩放开,女孩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哟,掌柜的,不认识我了?”

女孩慢慢朝我走进,站在我面前,她那张美丽的脸逼近我,而我,则看了了她被流海微微盖住的,红色眼瞳,像血一样的红色。透过那弥漫的血色,我竟然隐约看到所谓地狱的景象,我仿佛被那里面的情景蛊惑一样,不知不觉地开始抚摸山女那美丽的脸。而少女的嘴角,微微上扬着……“砰”下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我在做什么后,我立刻退了一步,而少女,则十分不满地看着龙且。龙且则极为无辜地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头顶,而后,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那边的山爷,仿佛被什么力量桎梏一样,无法动弹,而他那只刚刚抓住少女的手掌中,竟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诡异符号。“嗷嗷呜呜……”龙且不断朝少女叫着,而我,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不是我把龙且变回兽形,他现在,应该能与少女一较高下,而不是无力地威胁少女。我慢慢地向后退着,而少女,则不断向我走近……她向我温柔地笑着,然而手里,却突然幻化出一把血红色的匕首……龙且挡在她面前,口中吐出火球,但少女只是一扬手,那火焰,就消失殆尽了:“这样弱小的你,还想保护什么吗?”

少女嘲笑着龙且,“如果想保护什么的话,至少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吧。”

龙且咆哮着朝少女冲去,而少女仅是挥了挥手,甚至,龙且还没有碰到她,他就被狠狠地被打到了墙壁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龙且的雪白的皮毛……龙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站直自己的身体。我看到他眼里的倔强,我也懂他的无能为力。“够了!你到底要什么?”

我朝少女走去,可这时,眼前徒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白的,是身穿雪白旗袍的泪妖,黑的,是一身黑色的影子猫。他们两个严阵以待地站在女孩面前……“是吗?你们两个也想保护她吗?”

女孩猛地在空气里消失,却又在他们面前出现,我看到她脸上的一抹轻笑——她用手快速地点了点泪妖和影子猫的额头,他们面前的空气开始泛起黑色的涟漪,一条条黑色的影子突然冲进他们的身体里。不可思议的,泪妖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而眼里慢慢流出红色的泪水,两行眼泪犹如血线一样,占据了她的脸,她身上雪白的旗袍开始慢慢变红,血色,弥漫了她的全身。影子猫开始慢慢变大,本来一只黑一只白的眼睛开始产生异变,白色的那一只眼睛仿佛被黑暗侵蚀一样,慢慢变得混沌,最后变得漆黑无比,影子猫的嘴开始慢慢长出獠牙,他猛地一叫,周围都开始震动。“是吗,即使恨意被洗刷干净,但是那怨恨的根源依旧在的,它被牢牢的埋在心底,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就会从心里面出来。”

女孩用她纤细的手指点主泪妖的心口,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泪妖的情感一样。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泪妖,依旧完全不是我所熟悉的样子了。她面目狰狞,满脸血痕,长长的指甲从手指里飞快地长了出来,犹如匕首,血红色的旗袍犹如一大块血迹一样,附着在她的身上。女孩朝我一笑,又走到了影子猫面前,她用手指抵住了影子猫的额头。“两个灵魂的聚合体吗?即使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也无法掩饰住那种欲望,那种继续为人的欲望。如果作为两个完整的人相爱,会比现在幸福很多,不是吗?”

这是影子猫的想法吗?我后退一步。少女,完全读懂了影子猫和泪妖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并把它们激发了出来。我看着少女的脸,还有她血红的眼睛,默默说出了两个字:“七罪。”

“啊,你终于认出我了。”

少女,不,七罪微微抬头,无尽的血色在他眼底弥漫,我看到了所谓炼狱的景象,“我只给予一个引导,如果他们心里没有这种欲望,即使有引导,也是没有用的,可惜,每一个生物心里,都有阴暗面,我已经习惯了他们被欲望征服的样子。但是你……”七罪看了看我。山爷被七罪禁锢住,无法动弹,龙且被七罪打到了墙角,嘴角都是血,影子猫和泪妖被七罪激发出了心底里的黑暗面,整个彼岸当里,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站在七罪的对面,且没有被他影响。“你为什么不会被我影响呢?”

七罪歪了歪头,她的动作可爱无比,但她这个人,却恐怖无比。就在此时,我猛地向她冲去,但她却一把把我向后推开了。对于我,他是这样的不屑,我没有一丝力量,在她眼前,也不过只是蝼蚁一样……没有一个人,会将蝼蚁放在眼里……我狠狠地撞在了山爷的身上,山爷则一声闷哼,侧身倒下。“像你这样毫无力量的人也想打败我吗?真不知道,为什么言铃要选你这样的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这样说,为什么他们都说我不配当上彼岸当的掌柜呢,我不甘啊,但仅仅是不甘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我并没有能力向他们证明什么。我低下头。七罪慢慢向我走近,而我身后的七爷却猛地跳起,一条手臂大小的透明金龙咆哮着向七罪飞去,七罪躲闪不急,一击即中。漫天的血液飞舞。七罪的身体,被贯穿了一个洞,但七罪却依旧站在那里。“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明明是人类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但人类却不敢承认,不但不敢承认,还要赶尽杀绝,但是,七罪那种东西,是永远不会死的,只要人类不死,我就不会死。”

七罪受了重伤,她捂着伤口,断断续续,无力地说着。我看到了她眼角的泪花,莫名的,我觉得七罪是那样可怜,那样孤单。明明是人身上所有的缺点,但人却不愿意承担,把七罪当成了罪魁祸首,驱赶着她,厌恶着她,却没想到,她一直在人的心里。“虽然我不会死,但是我也会受伤,如果山爷再给我一击的话,恐怕,我要消失很久很久,才会慢慢凝聚回来呢。这点,山爷也知道吧。”

她捂住伤口的手慢慢松开了,她张开双臂,像是要迎接山爷的致命一击一样。而山爷,也并没有要饶恕她的意思。就在山爷手中的金龙要再次飞出去的时候,我却抓住了山爷的手:“算了,这一次,就算了吧。七罪,你走吧。”

我大喊着对七罪说,而七罪,则茫然地看着我。过了许久,仿佛想到了什么,七罪粲然一笑,那笑动人无比,如花如画。“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言铃让你接管彼岸当了。”

说罢,七罪就有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在七罪消失的那一瞬间,山爷轰然倒下,就像一座山一样。“山爷!”

我想抓住他,却发现,我什么也抓不住。“刚刚我只是吓他的,如果他不走的话,我也杀不了他,刚刚那一击,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力量。”

山爷举起那只本来上面有黑色符咒的手,现在那只手上,满是鲜血,“我用血咒冲破了他的禁锢咒语,却耗损了我自己本身的力量,我必须修养好久了。”

“都怪我。”

我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都怪我,没有力量,不能保护好山爷,不能保护好彼岸当,明明我是掌柜啊,为什么,我却这样无用。”

可是,泪还是那样无奈地流了下来……空气中响起了一声愤怒地咆哮,一股黑暗的力量向我们靠近,那种无形的,事关毁灭的力量,在周围涌动着,慢慢朝我靠近着。——泪妖,和影子猫,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七罪走了,但她带给泪妖和影子猫的影响却并没有消失。血,血的味道,在空气中越发浓了。山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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