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担心，会在听到他身边有女生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难过，会在这么晚他还没有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焦急……楚兮沫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会胡思乱想更多，索性就发了消息过去：【你还没回家吗？】等到快睡着手机传来一声振动：【方便打电话和我聊聊吗？】楚兮沫没有任何犹豫：【好。】刚发过去，楚兮沫的屏幕就变成了“渣男”的来电提醒，显示的是军训时候楚兮沫偷拍的一张凌晟亦的丑照。不敢让思绪飘远，楚兮沫赶紧接起电话：“喂？”

对面是假意的轻松：“在干嘛？”

楚兮沫语气认真：“在等你的电话。”

对面轻轻笑了两声：“哈哈，等我啊？为什么等我啊？你是不是暗恋我？”

楚兮沫沉默了几秒，凌晟亦也没有说话，直到楚兮沫终于开口：“你喝酒了吗？”

凌晟亦乖乖巧巧点点头：“嗯，喝了。”

楚兮沫有些担心：“喝了很多吗？”

“嗯，很多。”

“醉了吗？”

“嗯，醉了。”

“……可是一般醉了的都说自己没醉。”

“他们是装的。”

“……那能和我聊聊为什么喝酒吗？”

“好啊！但是我的故事很长哦，会很啰嗦，你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

“从哪里讲起呢~嗯……我爸妈从我记事开始就在闹离婚，我几乎没有见到过他们俩一起在家的时候，而且我爸会在我面前说我妈的坏话，我妈会说我爸的坏话，那些坏话真真假假我不懂得怎么分辨，就索性都当真了。所以啊，我从小就不相信爱情，我就想，我长大了一定要一个人过得很好，我不要结婚也不要生孩子，就挣很多钱，远远地离开他们就好了。”

“……”“所以啊，小学时候你记忆里的我应该也是没什么话，没什么存在感的吧？是不是还经常好奇我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渣男’了？那是因为我在初中遇到了一个女生，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六班那个李潇潇，我的……‘白月光’？哈哈哈~你们是这么传的吧？不过你从来也没问过她的事，还好没问过，要不然咱俩可能也早掰了~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怎么舍得和沫沫掰了呢？只是为了渲染一下她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不少前女友都是非得跟我打听她才分手的。为什么会成为一根刺呢？因为她一开始就像是一束光照进我的生命里，她是全班第一个对我示好的人，还很巧，老师刚好安排了我们做同桌。我当时做了阑尾炎手术，晚到了一个礼拜。她长得很好看啊，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怯生生地把作业本推到我面前，告诉我‘我叫这个名字’。她的字很秀气，又带点连笔，我努力认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念出来。但她还是很开心，眼睛笑得弯弯的，说‘以后就是同桌啦~’她就是用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闯进了我的心里，我把所有时间都拿来陪她，每天打车送她回家，给她买零食，甚至为了她骗我爸的钱……我记得她说过喜欢干净的男孩子，我连校服都会用金纺泡过了再穿。校霸追她，她想拒绝就来找我，我一个人打一群，打到进医院，打到被请家长，她也没有来看过我一眼，直到我回到学校，才知道她早都和校霸在一起了，只是腻了想分手就随便指了我说是因为我才想分手。我是不是很可笑？”

楚兮沫不知道为什么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后我就发现，她根本不是我心里的样子了，每一次分手都会仗着我喜欢她来找我，等到有了新欢就会毫不留情的把我抛弃。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拒绝，甚至开始不停换女朋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妥妥的渣男形象，不管对方多喜欢我，有新的人告白我就会分手，甚至有女生为我打过架。可是我对所有人都非常狠心，唯独对她狠不下心，就算心知肚明也还是强颜欢笑地去哄她开心，一次次地配合她的把戏。就这样，我和她纠缠了整整三年。考高中的时候，我特意去问了她考哪里，得知她要去外国语我才报一中的，但大概就是孽缘吧，她竟然被家里人逼着转学到了一中。她很开心地在楼道里和我打招呼，就和初中第一次遇见那样。然后就和初中一样，几乎整个中学都知道了我家里关系不好，知道我苦苦追求她三年……和初中一样，每次分手都会来找我……”“所以，今晚也是她？”

“对啊，跟我哭诉男朋友有多不好，说想跟我在一起。”

“你……就没想过答应吗？”

“有些情话啊，会听到麻木的。我在医院就想通了，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强扭的瓜，甜不了，何必挣扎呢？”

“……”他跟她不可能，他跟自己不也一样？“沫沫，我跟你坦白了所有，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楚兮沫不知为何有点紧张，声音都抖了起来：“什么？”

“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