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多说，正要收起手机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在餐桌上，顾正修和顾行止聊天的内容。犹豫了下，她还是摇了摇头，结了账，就打了个车去了人民医院。因为陈娟固执己见不肯换到私立医院的单独病房去，姜觅也懒得跟她费劲，在医院里陪她做透析，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楚医生说了，我现在做透析已经没什么用了。”

透析的时候，陈娟躺在病床上，看着缓缓流动的血液，冷不丁地开口道。姜觅愣了愣，随后道：“那就做手术，换肾。”

“合适的肾源哪有那么好找，我也活够本了，不想遭这个罪了。”

陈娟说着，随后又道：“　准备一下，我想出院，你也嫁人了以后也不好老是往我这里跑，我回乡下待着，也比在医院耗着的强。”

“又没让你去费劲找肾源，我说了要是配型成功，我把我的捐给你。”

姜觅不想跟她争执这些，陈娟这人固执惯了，跟她压根就说不清楚。“你的我也不要，我这一把年纪了，够了，只是我走了之后，我不放心小侑，一看你就不会好好照顾他，之前成天不待见他。”

陈娟说着，幽幽地睨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不待见谁。姜觅有些无语，默了默，不答话了。“等我不在了，你得好好照顾小侑，照顾他大学毕业，找工作，找对象，结婚生子。反正你嫁了个这么好的人家，我现在不去拖你的后腿，你也得有点良心，对小侑好点。”

陈娟也只有在关于姜侑的事情上，跟她不停地说这么多。姜觅有些不耐烦地蹙起眉，“你别死，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管他的。”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这种时候了，还要气我？”

陈娟瞪着浑浊的眼，有气无力地骂道。“也不是故意气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不管，反正姜侑以后得你照顾，你嫁有钱人了，有能力照顾，别翻脸不认人。”

陈娟还在唠叨，她已经没了心情继续听。“说起来，你那个对象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人家是不是觉得瞧不起咱，没必要见？”

姜觅闻言扯了扯嘴角，冷淡地笑道：“知道就好，你也没必要非要见他，其实你也不怎么关心我嫁给了谁，何必多此一举。”

“你就气死我得了，白养活你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关心？”

陈娟要不是身子虚没有一点力气，早就跳起来在她脑门上敲打了。“行了，先考虑做肾移植，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姜觅直接截断了话茬，不想跟她多说了。陈娟做完了透析之后，她照顾着将她推到了病房里，陈娟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姜觅将她安顿好之后，就接到了顾延之的电话。来到外面走廊的僻静处，她才将电话接了起来。“在哪？”

顾延之开口永远是这一句。“在医院陪我妈透析。”

她答。“结束了吗？”

“结束了。”

“收拾一下下来，我十分钟之后到医院门口接你，有事。”

顾延之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