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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偷入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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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被人家一眼看出心思,无忧低头不语,注意到她抓紧裙摆的手,穆永璟心知肚明。“定亲一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萧觞他还不会那么早就定亲。”

茫然地看着穆永璟,无忧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马车在将军府所在街巷口停下,无忧和穆永璟道谢。“……萧觞的确是个好男儿,也是将来难得的将才,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可以试着撮合你们。”

穆永璟的马车驰远了,无忧还呆站在原地,她一直都在想穆永璟最后的话。自己的身世穆永璟肯定是不知内情的,但穆永璟无心的话也再次提醒无忧,她和萧觞之间实在是相隔甚远。“我要去主宅了,你们两人在院内哪里都不许去。”

齐氏叮嘱姊妹两人。“娘,今夜你一定要回来,明日可就是我的生辰了。”

无忧担心母亲会被留在主宅,每年生辰母亲都会给自己煮一碗面,如果留在主宅过夜,第二日还不知几时能回来。“娘知道你的心思,乖乖和姐姐在家,等娘回来。”

齐氏去主宅也带走了可以帮忙的嬷嬷,一时间偌大的时府外宅只留姊妹俩。“无忧,要不要吃点心?”

站在秋千上的无忧摇摇头,她本来是不想拒绝姐姐的,但总觉得心中烦躁,没有想吃东西的心思。一块小石头从院外丢进来,无忧注意到石头上似是包着什么,赶紧下了秋千捡起石头,果然是一张纸条。“能出来否?萧。”

确认姐姐回了自己屋里,无忧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只见萧觞正笑眯眯地站在树下。“萧哥哥……你怎么会来?”

无忧掩不住欣喜。算算两人已经多日未见面,无忧已经确定自己生辰前不会再见到萧觞,没想到今日萧觞居然就来了。“来看看你,顺便……问你,可想去时府主宅?”

无忧惊讶,“去主宅?何时去?”

“你想去现在即可。”

“萧哥哥你来找我,就是要带我去时府主宅?”

“今日不是时府为老夫人摆寿宴?虽没有大宴宾客,但肯定会忙碌到顾不得其他,我就可以带你偷偷溜进去了。”

看出萧觞认真的模样,无忧知道他没在说笑,一时不知要如何反应。“我知你担心什么,有我在……再说你大哥也知道我要带你过去。”

心里虽然觉得对不起姐姐,无忧还是下定决心回屋换了轻便的衣装,给姐姐无暇留下字条偷偷留出宅院。“要骑马……去吗?”

无忧看着牵着马的萧觞。“骑马不是你一直的心愿?”

萧觞抱住无忧。“信我。”

被萧觞搂在怀里的无忧顾不上感受第一次骑马的兴奋,只觉得心跳如鼓,萧觞怀抱的热度让无忧的脸颊绯红。在将军府外徘徊的时候,无忧心里就有了念头,萧觞定亲到成亲少则还有一年,无论她们能不能随母亲搬进时府,都不影响她和萧觞见面,那就好好珍惜相处的时光,对无忧而言就已足够。怀中软糯的少女让萧觞有点走神,此时的他环抱着无忧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里悸动的同时又坚定了一个念头。既然父亲早就想让弟弟取而代之,自己也无意留恋继任将军的名号,不如就主动让出嫡长子继任的位置。已经前往永州的穆永璟留下口信让他随时可以前往永州,既是如此就已让出嫡长子继任为条件,让父亲答应自己与无忧定亲,然后带着母亲和无忧一起前往永州。各有心思的两个人却都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也自然没注意到对方和自己一样悸动的心跳声。将马留在距离时府不远的一处酒家,萧觞和无忧来到时府的后门,只见敞开的后门正有下人忙着搬运物品,趁着一时无人的空档两人闪身就进了院子。第一次进时府的无忧紧张的脚步慌乱,好在萧觞一直牵着她的手,而且萧觞显然对时府的路线颇为熟悉。“前面是你大哥的书房。”

萧觞环顾周围。“我去引开那边的人,你就趁机悄悄进去。”

“书……书房里,不会有人吗?”

“他们都在前院忙着呢,你就相信你萧哥哥。”

萧觞表情淡定地从假山后走出,有下人看到他赶紧迎上前行礼。“萧少爷……,时少爷在前院。”

“你们时少爷让我来书房取我要借的书。”

萧觞不动神色地遮住对方的视线。“……我刚才见你们在挂灯,可知你们这么挂,可是不对的?”

萧觞亲自指点让几个下人完全投入,无忧趁着这个机会快步来到书房前推开半虚掩的房门进去,迅速躲在屏风后面。“无忧……,无忧?”

应付了下人的萧觞进了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看到无忧从屏风后伸出小脑袋忍不住轻笑。“你大哥的书房不会有人轻易进来,所以不必担心。”

“可是,可是这样真的没关系嘛……。”

“有你萧哥哥呢,……这会儿我去前院找你大哥,你就好生在此处等着。”

刚走到门口的萧觞有转回来,表情别扭的看着无忧。“如果你要如厕……,从那边的小门进去,再过一到小门,就能寻着。”

无忧已经是脸红到了耳后,低着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萧觞也红着脸出了书房。正在与父亲说话的时大少爷一眼看到在院子角落的萧觞,赶紧找了借口出来直奔萧觞所站的角落。“你怎么会来的?没听下人通传呢。”

“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萧觞示意好友附耳。“……我带无忧来的,趁这个机会让她看看时府。”

其实时大少爷想趁祖母寿辰悄悄让无忧来时府看看,因为他已经知道祖母绝不会让齐小娘入府,父亲拗不过老夫人打算等无暇出嫁后,就把齐小娘和无忧安排到山上的慈云庵中,到时候就连自己相见无忧一面都难了。既然萧觞已经代自己将无忧接来,两人商议着如何轮流照顾无忧,等入夜全家人都歇息了,再引着无忧出来看看时府的模样。等在大哥书房的无忧拿着纸笔临摹,只听到房门传来响动吓的慌忙丢下毛笔躲在桌下。“不必躲着了,是你大哥。”

听出是大哥的声音,无忧赶紧爬出来,看到大哥鼻子一酸就扑了过去。“大哥——无忧好生想你啊。”

从太妃去世后因为要准备时老夫人的寿宴,时大少爷就再未曾去看过无忧。“明日就是十二岁了,怎么还想个孩童般娇气。”

嘴里说着手早就搂紧怀里的妹妹。“无忧……就是想大哥,很想,很想……。”

时大少爷如何不知道无忧的心情,齐小娘和无暇都是性子偏冷的,无忧和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就格外亲近。有时自己因为府中有时一月不能去看无忧,没有旁人在场无忧就必然会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时大少爷也是格外疼爱无忧。时大少爷不能久留,叮嘱无忧在书房里别乱跑,等着萧觞一会儿过来。“大哥……我娘,怎么样?有没有被祖母为难?”

“怎么会呢,今日可是祖母的寿辰,不会为难齐小娘的。”

“我不能让娘知道我也来了,就麻烦大哥照顾照顾我娘。”

“大哥知道,放心吧。”

无忧自然是不知道齐小娘来了时府就被要求去了厨房,从早上就在厨房里忙碌,时大少爷虽然不忍心但也只能叮嘱厨房的管事不要为难齐小娘,尽量让齐小娘能休息。时大少爷离开后不久,萧觞就回到了书房,看到他进来无忧急忙把一块杏仁酥递过去。“是杏仁酥……萧哥哥你尝尝看,可好吃了。”

萧觞没有伸手接而是直接从无忧手里咬住杏仁酥吃进嘴里,突然的举动让无忧呆住手还举在半空。“你能喂你大哥吃东西,为何不能喂萧哥哥?”

萧觞说的理所当然。红着脸的无忧好一会儿都不敢看萧觞,直到萧觞从桌几的抽匣中拿出几本书递给无忧。“你大哥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这些话本……,可是买不到啊。”

“自然是你大哥费心给你去找的,知道你喜欢看这个。”

无忧迫不及待翻书阅览,萧觞在一旁坐下也开始看书,两个人就在书房里看书习字、玩猜谜做游戏,直到书房被时大少爷推开。“晚膳快开始了,萧觞你随我来去拿几样吃食。”

从门缝里目送两人离去,无忧顿感百无聊赖,干脆坐在地上掏出石子自己玩,此时的无忧和邺城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一个时辰后将有一场风暴来袭。正在子曳州府休息的穆永璟接到专人送来的密报,上面短短几行字惊的他差点跳起来。“今日宫变,望你知悉后切记勿轻举妄动,这边不必挂心。母。”

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穆永璟看着渐渐变成灰烬的纸条,意识到为何自己会突然被要求前往永州,怕是宫变之事母妃早就知道,父王是否有所闻不能肯定,但不会全然不知。此时的王宫御书房内,穆文逸背手而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尹婉儿走进来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这个交由我。”

尹婉儿接过托盘。“下去吧。”

腿麻了的小太监站起身,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尹婉儿将托盘放在桌几上。“陛下坐下歇歇可好?”

“……你怎么过来了?”

“知陛下此时肯定烦心,妾身过来看看,免得陛下迁怒下人。”

知道尹婉儿是故意意有所指,穆文逸叹口气坐下,接过尹婉儿递来的银耳羹。“今夜一事难免会有人伤亡,奈何我不能插手干预过多。”

“陛下仁慈之心示世人皆知,可此事涉及太多人,陛下还是要顾大局,莫要因此自责。”

穆文逸拉住尹婉儿的手,“你处处为我着想,我却总是不能顾全你,……永璟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即使不是亲生的皇子,穆永璟毕竟是在尹婉儿名下,前往永州一事让不少人认为尹婉儿失势,更有人奏请穆文逸不要让尹婉儿与皇后同待遇。“如果真委屈了妾身又如何,陛下为了妾身与皇后不睦多年,妾身一直惶恐……小小一次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穆文逸动容道:“只要你知我心意就好,放心吧,我是不会亏待永璟的。”

尹婉儿浅笑着接过空碗放在一旁,低垂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漠然。“日入时分,各宫闭门……掌灯——!”

打更声尚未远去,禁卫军总管林彧匆匆进来行礼。“启禀王上——,叛军已经攻入南门了。”

穆文逸眯起眼睛表情阴冷。“按计划行事,尽可能减少死伤……,但不可曝露任何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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