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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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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婠郑重点头:“丫头救过阿玹的命,所以阿玹便将丫头从乞丐窝里,一起带了出来。阿玹怕别人的指指点点伤害到丫头,所以一直以来,阿玹都刻意同你们隐瞒这件事。丫头的爹爹是负了她娘亲不错,但是与阿玹无关,阿玹这个爹,非之前那个绝情无义的爹。”

七娘愣住,糊里糊涂了半晌,才终于捋清了思路:“怪不得、怪不得丫头有时候提及她爹,言语总是自相矛盾,怪不得,丫头对青州城如此了解……怪不得丫头不识字,还从未穿过新衣裳,从未吃过好吃的糕点,我就说啊,大户人家的闺女,怎会苛待至此,赵玹华也不像是会虐待孩童的人……”“所以七娘,你现在可以放心了?阿玹真的不像你说的那样,生性风流又无情无义。他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而且他与无心,或许之间是有什么渊源,但阿玹他绝不会对无心有男女之情的,这一点,我现在十分确定!”

瞧着莫婠眼神里的坚定,七娘拧了拧远山云烟眉,一时间,还真的没话可反驳了。当下听来,赵玹华确然可称一个重情重义,且从丫头的事上看,起初七娘多次误会他家中苛待了丫头,对丫头不好,不轻不重,说了赵玹华不少句,然玹华却从来只会笑着认错,即便被人误解,也从不解释,为了不让丫头受人指点,便宁肯背上这个黑锅,也不把丫头并非他亲闺女的真相,给揭露出来。如此有情体贴之人,再加上七娘原本就对他有的好印象,话至此处,七娘也觉得,那赵公子该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但事关她家小主人的终生幸福,她务必该慎重再慎重,有些事,不可只看表象……“小主人……”七娘正要开口,莫婠却先一步准备好了偷溜,着急敷衍道:“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林渊寻我还有些事商量,我先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七娘了!”

“嗳,小主人……”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莫婠却已经先没影了……七娘望着莫婠匆匆消失的地方,心累的摇头:“长大了,都嫌七娘聒噪了……这孩子,只求别像她娘一样……”——长紫阁,莫婠悄无声息的溜进了玹华的房间,黎光与丫头正在外室玩一缸红鲤鱼,见到莫婠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丫头眼中一喜:“娘……”莫婠着急竖指在唇前做噤声动作,小黎光立马便反应过来莫婠的意思了,一巴掌捂住了自家妹妹的嘴,成功让自家妹妹吞下了剩下那半截字……“怎么了?丫头,你方才说什么?”

珠帘后伏案整理手记的墨衣公子头也未抬的问道,小黎光咽了口口水,替他娘亲掩护道:“啊,妹妹说水缸里的水凉,我这就给水缸加加温!”

墨衣公子依旧无暇昂头,凝重鼻音嗯了声:“你们乖一些,等你母亲回来了,我和她带你们去街上走走,给你们置几件新衣,丫头的衣裳太艳了,小孩子虽然穿的艳比较好,但是每日都艳,难免会看腻了。给她买些清新淡雅的,换着穿也好,丫头正在长个头,早前那些衣裳,眼见着小了。还有黎儿你,你过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一套衣服么?你这衣服不是人间的款式,给你也多买些新衣裳,你在人间换着穿,凑个新鲜。”

话说完,他眼角余光一瞥,好像瞥到了何人的墨色白梨花袖角。他低头,弯唇淡淡一笑。“好——”黎光隔得老远应了声。莫婠踮着脚尖,悄然摸到了玹华的背后,探头扫一眼玹华笔下行云流水的字迹,发现他正在写新本子后,蓦然往玹华背上一扑,搂住了玹华的脖子,乍然唤道:“阿玹,你在干嘛?”

玹华提笔一僵,没被吓住,只是实实在在被莫婠压住了。揽袖有条不紊的把笔杆置在笔搁上,大手握住莫婠的细胳膊,轻柔温软道:“在干什么,不是都看见了么?如何,我送你的惊喜,你是否如意?”

“不如意,一点儿也不如意!”

莫婠没良心的摇头,玹华忍俊不禁,突然手上用力,直接将莫婠从自己背后扯进了自己的怀中……莫婠一个不经意间,便重心不稳径直摔进了玹华的怀抱里,躺在了玹华的腿上,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玹华便薄唇凑来,埋至她的耳边,轻轻言语伴着炙热气息,扫的她耳根阵阵发红,“哦?为何不如意,嗯?”

莫婠不自在的缩了缩红脖子,主动把手搭在了玹华的脖子上,声若蚊蝇的责备道:“哎呀,别闹,孩子们都在呢……”珠帘外的小黎光揪着小丫头,换了个背对二人的方位坐好,善解人意的扬声道:“孩子们不在,孩子们什么也听不见——”莫婠呛了一声,有些无语……玹华任性的搂着莫婠,趁着孩子们什么都看不见的机会,偷偷往莫婠的红唇上啄了一口,还大胆的舔了下她的唇珠,害的她一袭沉沉墨衣下,消瘦身子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你!”

莫婠羞恼的捶了他一下,他厚着脸皮朗笑出声,有心调戏她:“皇后,你何时这么胆小了?”

“我、我打你了!”

莫婠羞的没法见人,把头埋进了玹华身前墨色衣袍里。玹华怜爱万分的搂着她,宠溺的为她理了理发间步摇,不好再逗她了,便续上之前的那个话题问道:“阿婠方才说,不如意,为何不如意?是我那戏,写的不好,排的不好?何处有缺处,还望阿婠指点。”

莫婠躺在玹华怀中,玉指勾起玹华身前一缕发玩,低着眉眼,乖巧温软道:“写的很好,没有排的不好,也没有缺点……只是,阿玹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欠我一本小说的结局,你打算,何时给我添上?”

玹华会意的挑挑眉,“原来夫人是来讨债的。”

正儿八经的敷衍道:“那书,我以前没看过,需要时间,慢慢看,慢慢理解书中人的性格与剧情走向,如此,才能为阿婠添一个让阿婠称心如意,于书册人物剧情,又最合宜的结局。”

“原来不是忘记了……”莫婠这方放下了心。玹华好笑道:“夫人的安排,在下岂敢忘记。在下晓得,那册书是在下与夫人的结缘信物,所以断不会忘记补结局那桩事的。等在下闲下来了,将那册书好生看一遍,再酝酿提笔。不过,还请夫人届时将那书的全册都搬给在下,如此,方便在下做笔记。”

“那书……册数多了些。你约莫一时半会,也看不完。”

莫婠惆怅的叹了口气,想想,又释怀了,“也罢,你我此生,总还有个不少年光景,我等得起。你慢慢看,要是改不好那个结局,我会惩罚你的!”

“惩罚我?”

玹华兴致大好的反问:“惩罚我什么?”

莫婠思纣着道:“惩罚你……罚你给我捏一个月的肩!”

玹华故意贴近莫婠:“夫人便不能有点追求么?要罚,也得罚重些。”

“嗯?如何算是重?”

玹华不怀好意的启唇:“譬如……罚我陪你生个孩子。”

“啊?”

一头的黎光竖着耳朵听见这番话,顿时拉长了脸,一巴掌遮住眼睛,嫌弃道:“老天啊,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莫婠脸色潮红,更加不好意思了:“阿玹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玹华握住莫婠又要捶他的那只手,好笑着告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别生气。”

揉了揉莫婠的肩,玹华终于入了正题:“阿婠,你同我说实话,那戏本子,写得如何?戏排出来,你可喜欢?”

莫婠郑重点点头:“喜欢,是真的喜欢!我还从来没听过那么新颖的戏目。只是,我素来不大爱去凑热闹场合,所以,我这不是来同你要戏本子的底稿了,话说你一个皇帝……怎么还能写出这么多精彩的故事。七娘可都同我说了,你的戏本子,短短两日就已经到达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了,可见你写的东西多么受人欢迎。”

“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何这些故事,就仿若曾经发生过一般,只需那么一想,就有了个大致雏形了。而且,写的比较顺,比较快……”莫婠从玹华的怀中出来,不禁轻叹道:“还真是天生的……对了,你怎么想到,要用这个法子来帮重歆楼招揽生意的?”

“日前听七娘夸赞如枫,开业这些天,正因如枫常常来重歆楼,是以重歆楼才会多了不少达官显贵的宾客。七娘说,如枫是重歆楼的贵人。我觉得,我好歹也是重歆楼老板的未婚夫,若是在这种事情上,输他一头,面子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法子,本着试试看的态度,请七娘安排了下去,谁知,成效还不错。不过,我的主要用意,还是因为阿婠你喜欢这些,我想,多讨你开心开心,免得阿婠哪一日,不要我了。”

“你想多了!”

莫婠拿起一本书,轻轻敲了下玹华的脑袋:“不会有那一日的,我岂是那种说走就走,抛夫弃子的人?”

远处的小黎光突然扭头又插话:“娘——你可以带我一起走,只需抛夫就行了!”

玹华阴下脸,夺过莫婠手中的书册子扔过去,“黎儿,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黎光被玹华准确无误的砸中面门,索性玹华丢过去的是书,只不疼不痒的拍了黎光一下,没什么大碍,若丢过去的是砚台……她刚刚就该把砚台送玹华手中!黎光将脸上的书册子扒拉下来,调皮的冲玹华吐吐舌头,“略略略,爹你害怕了吧!”

玹华才懒得搭理他,牵住莫婠的手,正打算与莫婠商量给两个孩子买衣服的事情,谁料小丫头倏然叫了声:“啊!水冒泡了,我的小鲤鱼……哇——我的鲤鱼不动了,它白了!”

接着就是小黎光手忙脚乱的收回法术:“完了完了,我法术失灵了!我娘把我身上的灵力给封住了,我好不容易才弄出了一点法术用,可现在收不回来了……”不久,小丫头红着眼睛,端着石缸,把香喷喷的一缸子鱼小跑着端给了玹华与莫婠,瘪嘴要哭,生气的告状:“爹爹娘亲,我的鱼被哥哥煮了……哇,哥哥赔我鱼……”莫婠垂下视线,只见那一鱼缸子鱼汤,中间还在冒着泡……“赏鱼能把鱼给煮熟了,鱼遇见你,真是人生一大悲哀。”

拂袖把那鱼缸化无影了,又挥手在玹华案头重新化出了一只深色小鱼缸,小鱼缸里游了两尾红鲤鱼,正与之前那缸没什么不同,“好了,你的小鱼儿又回来了,别哭,这两尾不许你哥哥再碰了。黎儿你可真是一日都不让人省心,本座敛了你的神力,一是怕你在人间用法术惹是生非,二是你身上没了灵力,鹤女她们便寻不到你了,如若她肯就此收手,善罢甘休,便她我两方都好,如若她执意要抽你骨头,本座到时候再出面,也不迟。”

黎光噘嘴不高兴:“可是没了法术以后,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我身上的伤口还疼着呢,没了法术,我连给自己疗伤的办法都没有,爹爹给我上的人间药,好像根本没有效果,这么多天了,才刚刚结疤不疼,但碰不得,一碰就疼的要命……娘,你什么时候才能解开我身上的封印啊,做神仙的身上没有了法术,就像当鱼没有鱼鳞了一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莫婠摇摇头:“暂时还不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要学会适应各种生活环境,不能永远只会依赖仙家法术,这样但凡哪一日修为遭损,灵力全无了,你就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你身上的伤,愈合速度慢,就是人间的正常现象,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哪里伤着碰着,只需要仙丹灵药一用,便可立时恢复么。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仙丹灵药,你爹爹身上三个月前受的伤,现在还没好透彻呢,你那几道鞭痕便觉得疼了,你爹爹身上那些内伤剑伤,可比你疼千倍万倍,他可是疼了整整四个月!”

黎光嘟嘴委屈:“可爹爹是爹爹,我还是个孩子呢。”

莫婠伸手要去拿桌上玹华已经写好的戏本子,但俯身之时,未料一口燥热却先冲出了嗓门眼,蓦然一滩鲜血吐在了皎白的宣纸上,灼灼印目……“阿婠!”

玹华惶恐站起身,扶住莫婠。小黎光与丫头也顿时担忧了起来:“娘亲!”

“母神你怎么了!”

莫婠皱紧眉头抬手打断他们,“无妨,无妨……我没事。”

不是莫婠自身的伤,而是白茶娘的身体……这具身体,看来撑不住多久了。心脉已损,早就是副残壳子了,还是得设法,将这壳子换下才是。拍拍玹华的手背,正要安抚,门外却又传来了春雪冬月的声音:“小主人,小主人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江眠儿姑娘在后院偷偷喝了堕胎药,现在大出血,人已经昏迷了,找来了几个大夫协同月魄姑娘,都没能止住江眠儿姑娘的血……月魄姑娘还在试,但是她又说,江眠儿姑娘,恐是不行了,是眠儿姑娘自己不想活了,全然没了生存的念头,堕胎药用的是三倍的药量,月魄姑娘说,她恐是一开始,就下定了赴死的念头,所以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无心姑娘撞见了江眠儿姑娘满身是血,撞见了江眠儿姑娘堕下来的那个成型胎儿,当场就疯了……现在月魄姑娘与郎中们都顾不上无心姑娘了,七娘去抱无心姑娘,无心姑娘却疯魔的抓伤了七娘,无心姑娘还错把张刺史大人当成了什么王爷,口中一直嚷嚷着什么绝情狠心,杀妻灭子……张刺史命奴婢们赶紧来寻小主人与赵公子,免得此事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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