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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黑暗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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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老破小的小区,所有的基础设施都和它的居民一样,风烛残年,关节生锈,一碰就咯吱咯吱的,而区政府也因为实在是没有资金支持,而选择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庆河在一些选区的地方代表交上来的资料里看到过相关的文件,对于一些不能够再拖的情况也都给予的相对有效的扶持,不过千叶县这里似乎并没有受到照顾,站在树后面,看着鸠山进到了一户的庭院。  记好位置,庆河没有直接的跟上去,而是看了看那栋破旧的一户建紧挨着的另一户人家,那家里的窗户半开着,里面似乎有人影在走动。  庆河忽然有了主意,他转身离开,然后朝着记忆里刚刚路过的邮局走去,他记得那里似乎有几套灰色的制服样的衣服挂在了外面的晾衣杆上,应该是里面的工作人员晒在外面的。  这个地方的邮局和东京的邮局内繁忙的场景完全不同,本来就是一群老人居住的地方,除了节日的时候可能会有寄来的礼物,或者要寄出的图特长,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业务。  因此庆河发现这几套制服早就已经晒干了,但是邮局里根本没有人值班。  门大喇喇的开着,门玻璃上有着一层陈年的浮灰。  就好像是废弃了一样。  庆河于是挑了件和自己身材相称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然后又走进邮局内,拿了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和一支笔。  笔记本上带着味增汤已经干了的汤渍,但是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看来平日里是当作放用餐碗筷的托盘在用。  穿好衣服,带好帽子,照了照屋内唯一擦得还算干净的东西——镜子。  镜子内的庆河已经成为了一名邮局的工作人员,庆河特意把头发弄得稍微有些凌乱,再稍微有些歪的戴上帽子,因为这样应该更符合此地居民看到的工作态度吊儿郎当的邮差的形象。  庆河把自己原来的衣服塞进了刚刚找到的邮差包,然后推着那辆有些年代感的自行车,当他一脚踏上自行车的脚蹬,然后背着绿色的邮差包在路上骑行的时候,有一种恍惚在电影里的感觉。  “叮咚!叮咚!”

庆河按响了鸠山所在的一户建旁边的房子。  “打扰了,请问有人吗?”

庆河对着嘀了一声的户外门铃的对讲机礼貌的问道。  没有回应,难道是没有人在家?庆河从围栏往里看,但是他明明记得之前透过院子里窗户看到有人影坐在桌子前。  “叮咚!叮咚!”

“谁啊——?”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老头子暴躁的问话。庆河觉得自己似乎是惹恼了一只正在睡午觉的乌鸦。  对方的声音尖利而充满了不耐烦。  “我们家不要什么吸尘器,也不要什么保健品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对讲器里的老人似乎是把庆河当成了仅有的会经常来打扰这个老人社区的产品推销员,而且从他那愤怒的声音和语调中能够猜到,他一定是被这些无良的推销员骗了很多次。  不然不会对那些家伙所卖的东西的品类知道的这么清楚。  “您误会了,我不是推销员,我是邮局的工作人员,是来做一次入户调查的,想请您回答一些最近的关于生活上存在哪些需要解决的问题的一些调查。”

庆河怕他关掉对讲机,于是赶紧说出自己编的理由。  “我们是受藤本议员的委托进行相关的民意搜集工作的,对于急需解决的问题,我们会很快的告知藤本议员。所以还请您务必配合。  而且我们对于积极配合的受调查人员还有奖励哦!是现金红包。”

藤本议员就是千叶县这个选区在议会的代表议员之一,要想让这里的人信服,庆河不得不借用一下这位老兄的名头。  “稍等。”

不知道是户主有想要反应的问题,还是那句现金红包起了作用。对讲机里想起窸窸窣窣的起身时衣物的摩擦声。  然后院子里响起了门扇推开的声音,一个穿着洗的掉色,但是很干净的家居服的老头走了出来。  老头个子不高,但是脚步稳健,很快的走到门前,从里面打开了门闩,他一边打量着庆河的样子,然后在庆河胸口的邮局标志上看了几秒,似乎是确定了衣服的真伪,然后让开身子,“里面请。”

说完自己快步的向屋子走去,留给庆河一个背影。  看来是个性格倔强,不怎么在乎繁文缛节的老头子。庆河把门合上,也快步的跟上。  “你们终于想起来我们这群曾经为这个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老东西了是吧?”

老头气呼呼的把一杯茶砰的放在了庆河面前,然后又粗暴的推过来一盘米果。  这就是所谓的用最嚣张的态度做最贴心的事吗?  “我这次来就是想让您写一下关于您在这个片区的生活中急需解决的实际困难的。”

庆河拿出本子和笔双手递给了坐在桌子对面的老人。  其实庆河这么说倒也不能算是完全说谎,只要老人给出的意见是合理的并且确实需要解决的问题,那么庆河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让藤本对这些问题作出妥善的解决。  老头接过本子,然后看了眼上面邮局的徽章,倒是没有再怀疑,而是抬头看着庆河:“真的什么问题都能写吗?那个叫藤本的家伙除了在选举议员的时候对我们这些老家伙热情,选举完可是连个人影都没再出现过!”

“这次藤本议员是真的感到了自己的失职,所以特意的嘱咐我们要和大家道歉,说他是个混蛋,不应该把之前自己的竞选承诺当成放屁。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家伙,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感到了悔过,还请大家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改正自己的错误。”

这个叫藤本的家伙很怕远山成间,因此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谄媚的样子,所以庆河这么说的时候与其自然,丝毫不想是在说谎。  老头倒是真的信了,于是拿起本子,开始标起了序号,看来他要投诉的事情,要反应的问题还非常的多。  不过这正是庆河要的,他等老头开始奋笔疾书的时候,自己装作起身舒展筋骨,靠近了和鸠山的房子临近的窗户,两栋小楼之间只隔着一道形同虚设的高一米左右的灌木。  而从这里刚好能够看到鸠山的屋子,一层的窗帘并没有拉起来,鸠山也没有在正对着这边的客厅里,视线的尽头是一道通往二层的楼梯。  庆河打开系统的透视功能,然后就做出一副看风景的样子,盯着窗外,屋内老头子正在奋笔疾书,根本没有功夫管庆河在做什么。  鸠山那栋房子一层的布局和这一栋只是稍微有些不一样,客厅旁边是走道,在靠里间是一个洗手间,而靠近门旁是通往二层的楼梯,庆河看了一下,发现一楼并没有鸠山的身影,而二楼有个背对着这边,坐在桌子旁的身影,正是鸠山没错。  他似乎在打瞌睡,看来在庆河去借衣服的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确认好了东西很安全。  那么这么小的一个房子,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那会是在哪里呢?庆河觉得大喇喇的暴露在邻居视线下的一楼藏东西的概率不大,而休息的话,鸠山所在的二楼似乎并没有什么家具,那个本来应该是卧室的地方没有床,甚至连个沙发都没有。  那么东XZ在二楼的可能性更大,他在视野里搜寻着文件袋或者装文件盒的箱子之类的东西,但是并没有找到,因为视角的原因,虽然能够穿过墙面进行透视,但是并不能完全的无死角的对屋内的事物进行勘察。  不过让庆河意外的是,这栋屋子里并没有庆河本来预测的全方位的视频监控,不仅没有全方位的视频监控,反而连一个摄像头也没有。  庆河不由得从心里对鸠山这个前任首相刮目相看,他不仅是谨慎,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说,他其实很敢于剑走偏锋。  如果庆河不是有自己的非正常渠道的消息来源还有一般人所没有的调查手段,其他人很难发现这么一个根本没有任何的安全性能的安全屋,也根本不会想到鸠山竟然把那些重要的资料放在这样一个老破小的社区。  “老先生,您隔壁有人住吗?我想一会儿您这里问卷调查完,再去隔壁调查一下。”

庆河当然是不会去的,因为鸠山这个老狐狸肯定会一眼把自己给认出来,就算认不出来自己的人,也能很快的从一些细节中识破庆河的谎言。  不,或许根本不用从细节中推敲,他这种人精,有很大可能性对藤本议员的个人详细资料很了解,知道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现在还不是换届选举的时候。  议员们都是一批无利不起早的逐利生物。  “隔壁啊——”老头就算是在回答庆河问题,也依旧没有抬起头。  “隔壁的邻居似乎说是把那栋房子放在了房产中介那里,不过我没有见到过那里亮过灯,就算是偶尔有人进去,应该也是房产公司的中介在带客户看房子吧。  你就不用费劲去那里了,其实你根本不用再去其他家,只要把我提的要求反应给藤本议员,能够解决的话,其他人提的问题应该不会有我提的更全面了。”

庆河发现老头手里的笔记本已经翻页了,看来他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让自己满载而归。  “晚上从来没有亮过灯吗?”

“从来没有。”

这倒也是,鸠山肯定是伪装成中介看房的访客只类的,把东西放好后就立刻离开。不过,庆河确定鸠山已经把那栋房子给买下来了。  所谓的中介看房也是他自己安排的演员而已。  那么自己只要等到鸠山一会儿离开就好。午后的阳光总是有些让人犯困,再加上屋子里只有老头奋笔疾书的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庆河竟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了眼柜子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而再看隔壁的房子,一楼的窗户关着,窗帘依旧没有拉上。  庆河把视线移向鸠山所在的二楼,但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鸠山在他睡着的时候已经离开了房子!惊讶之余,庆河倒不是要急着跟上鸠山的步伐,相反这样正好,因为他本来就打算等晚上鸠山离开之后去那栋房子里找跟宫泽首相兄弟俩相关的资料。  而这边屋子里的老头子还在写,只是不再写得那么快,而是写一句话,再斟酌一下。似乎觉得遣词造句的不同会给阅读者带来不同的影响。  当然能够影响一个议员的想法的,除了钱只有更大的权利。正常情况下,这种所谓的收集意见的记录的最终归宿就是垃圾桶。  不过庆河倒是能保证这个老头认真写下来的意见一定会交到藤本议员的手里,并且能保证其中的一部分一定会得到改进。  因为藤本绝对会把这当成和远山成间攀关系的好机会,因为议会大厦里的人都默认庆河是远山成间的嫡系,并且是某种程度上的远山成间的代理人。  等老头写好,再修改好,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庆河拒绝了老头邀请他留下来吃饭的请求,因为他发现这个屋子似乎是老头自己一个人住,他说老伴和他生气回娘家住了。  那么他的厨艺值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庆河装好笔记本,然后骑着自行车在夕阳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只是在老头看不见的地方调转了车头,等夕阳的余晖也渐渐的被黑暗吞噬后,庆河又骑着车从路的另一端出现,并且朝着鸠山的那栋房子疾驰而去。  翻过院墙,庆河轻轻一跃,就上了二楼的窗子,窗户没有关紧,庆河轻轻的把窗户拉开,然后翻身跳进了窗户里。  忽然,他意识到不对,鸠山不是一个粗心的人,他不可能把窗户不关好就离开。庆河感到背后一凉,似乎有人正在他身后的黑暗里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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