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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高演生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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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小黑也死了吗。”

牛牛擦着眼泪哀声感叹。“他们虽然离开了这里。但他们在天上团聚了。在那里他们能够永远地相守相伴。”

林沐雪眼望着天,嘴上带着和暖的笑。“所以牛牛以后终有与欢欢团聚之日。现在牛牛每天都要欢欢喜喜的。牛牛可以把对欢欢的爱与思念给予身边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也许,它们就是欢欢呢。”

三人相伴而行。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在身后拉出来了三个长长的影子。片刻之后,三人来到了公主府。羲和亲自为林沐雪换上了一身淡蓝色锦绣罗裙。“相比你穿男装时的倜傥风流。你穿女装更显得灵动活泼呢。”

羲和在一旁啧啧称赞。“小雪姐姐这么穿可真好看。”

牛牛也由衷地赞叹。林沐雪脸一红,抿嘴浅笑不语。当三人返回元熙宫时。庭院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了。宾客们四散在殿里殿外和前后两园。下人们都忙着收拾桌席上的杯盘。为即将而至的晚宴做准备。国主与皇后、姜夫人皆已回各自宫中暂歇。林沐雪一入元熙宫门,便看到了正在给下人安排活计的高演。三人缓缓走近。高演注意到了来人,便向三人望来。双眼最终定格了在那个蓝色身影上。一时之间没有再转移视线。“你们怎么一去就去了这么久?”

高演问道。“一路上颇费了些周折。不过,你以后可要看好小雪。别让她动不动就下水。以免日后再寒气侵体、一病不起。”

羲和嘱咐道。“我去找周睿了,你们聊吧。牛牛来,跟姐姐去找你爹爹吧。”

两人相伴离去。庭院里的下人们也颇有眼力,都躲得远远的。顿时,满院之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你怎么又下水了?”

高演忙问道。“就是去下面捡个东西,没事的。”

林沐雪坦然道。而高演却随即上前一步,靠近了林沐雪。“你做什么?”

女子下意识地问道。男子不语。他缓缓从怀中掏出手帕。抬手为女子擦着头上尚未风干的发丝。女子呆呆地立在原地。闻着从男子身上飘来的淡淡的樟脑清香。“你穿成这样真好看。”

良久之后,从男子口中道出了这样一句话。蓦地让女子心头一跳。女子的两颊不由得泛红、发烫。一颗心怦怦直跳。眼前的男子又是一袭红装。女子顿觉眼前一片火热。她的心登时仿佛也有一团火在燃烧。她连忙转首四顾,发现庭院里此时只剩下他们二人。她当即点起脚尖,将双手搭在了男子两肩。身子向上一提,轻吻了男子的唇。须臾后,女子转身,匆匆跑出了庭院。只留男子呆呆地立在原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转瞬即逝的亲密一幕。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嘴上泛着笑。刚刚二人的亲密举动被躲藏于廊柱后的林沐晴尽收眼底。她紧攥着拳,眼露寒光。口上暗自道:“若梅阿姊,你让妹妹我等得可够久了。”

一个时辰后,晚宴如期而至。庭院里张灯结彩,明亮如昼。宾客们皆聚集在庭院里。观赏着台前舞女袅娜的身姿;快意地品尝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国主所在的席桌上,人们依旧是按午宴的次序而坐。只是唯独不见林沐雪的身影。“林沐雪呢?”

国主问道。“下午她还跟女儿在一起。可能是身子不爽,先回房休息了吧。”

羲和解释道。国主便不再多问。众人皆自在地吃着饭。唯独高演望着那个空空的位子,双眸逐渐转暗。前方高台上,一出舞毕,众女徐徐而退。庭院也一时安静下来。未几,一阵轻柔的歌声响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歌声柔婉清扬。顿时引来了满庭瞩目。但高台上却迟迟不见歌女的身影。随即,从空中飘下了片片白花。如同在剩下的夜空,降下了一场洁白的盛雪。“爹爹,快看,下雪了。”

牛牛在桌席上欢呼着。“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伴着袅袅歌声。一袭淡蓝罗裙的女子款款上台。她一边唱歌,一边舞动着身姿。随着天上的花瓣旋转、跳跃。她的舞姿灵动轻盈。如冒然闯入人间的仙子。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是林姐姐。”

牛牛当即认出了台上的女子。随着男孩的指认。台下众人皆是既惊又喜。高演望着台上的女子,双眸不由得由暗转亮。他开怀地笑着。为眼前这动人心扉、惊为天人的一幕。纵然他知晓不久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都暂时地将杂念抛弃,全心沉浸在高台之上。看着高演脸上爽朗的笑。立于高台后屋檐上的汐枫与蹀焕也随之相视而笑。下午林沐雪告诉了他们二人。她特意为高演准备了晚宴表演。需要他们俩配合完成撒花的重任。二人也皆愿为高演的生辰献一份力,便坦然应允。于是,三人合力,完成了这令在场诸位皆终生难忘的惊艳表演。一曲舞毕,女子在花瓣雨中悄然而退。空留台下众人。在袅袅余音中回味着刚才的迷梦。林沐雪这场雪中歌舞既是作为高演生辰的贺礼。当然也有她自己的目的。林沐雪下台后,便径直来到了后台的换衣室。那里藏着她提前备好的夜行衣。她迅速换好衣服,脸上用面罩遮住了口鼻。怀中藏着她从厨房偷来的板斧。她脚步轻轻地溜到了后院。此时,元熙宫的下人们都去前院凑热闹了。后院里空无一人。她快速地穿越廊道。走到书房门前,轻推门扉。她一闪身便溜了进去。她如初来书房那般,借着椅子和书籍堆叠的高度。使自己与吊柜的挂锁处平齐。林沐雪高高举起板斧,向着锁头用力锤下。一下、两下、三下……只听“咣当”一声,锁子掉落于地。林沐雪迅速打开了右侧的吊柜……当林沐雪摸着黑在书房里偷信时。前面的庭院依旧是歌舞升平。“朕还不知,朕钦赐的女官还擅长歌舞呢。朕果真是没看错人。”

国主笑容满面、不吝赞辞。而龙颜一悦,众人也随之满心欢喜。而当众人皆陶醉在这喜悦的气氛中时。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缓缓走近了国主所在的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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