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态度已经旗帜鲜明地摆出来了,江以澜现在完全不想去深究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想与自己合作,只想杀了这一群人。即便在这个世界中得不到功德,她也认了。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些人认为她是真的没有脾气吗?一想到这里,江以澜的脑海中忽然就涌现出了许多曾经的画面,心压在心中许久的煞气和戾气都被勾了出来。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寒冷,同时还弥漫着邪恶的气息。巽爻察觉到这一幕,发现她的眼珠子逐渐变成猩红色,顿时吃惊的不行,连忙在脑海之中快速焦急的说道:“澜姐你冷静点,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啊!”
巽爻一直陪了她上万年,知道江以澜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走哪儿都是人人喊打喊杀又令人无比忌惮的存在。曾经在修真界正道人士对她恨之入骨,魔道修者也对她避如蛇蝎,恐惧不已。当时的修炼出了岔子,被人背叛,愤怒之下差点灭了半个修真界,杀气滔天,差点就化身为真正的魔,失去了身为人的神智。还是修真界有名的正道尊者在江以澜极度微弱的时期保护她,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替她作保,这才保下她一命。对方花费了上千年的时间,才慢慢消除她的戾气,让她变得如同拥有正道人士的仁义礼智信一样的善良而又温和的人。在与那位正道尊者相处的数千年的时间里,江以澜看到了人类的美好,知道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知道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在对方的约束下,她也逐渐变向好的一方面发展。久而久之,江以澜几乎已经彻底忘却了曾经那一段被人喊打喊杀令天下人恐惧唾骂的时光。可如今,藏在深心里的恶念却即将被她引爆出来。巽爻当然很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因为她一直在一心一意的帮助人类,想要为这个世界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甚至三番四次忍让。可是谁能想到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她的底线。换谁来心里都是有怨念的,更何况是本性就不算好的江以澜。但巽爻的明白只要江以澜真的发火了,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彻底变身成魔,那前几个世界所做的功夫都白费了,她也无法彻底修复自己的神魂,再一次回到修真界去成功渡劫飞升。换句话来说,就是江以澜必死!巽爻心中又急又慌,见她眼珠子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邪恶恐怖,它忽然说道:“澜姐,你再不冷静下来就无法获取足够的功德,那还怎么复活尊者?”
听到这话,即将失控的江以澜理智渐渐回笼,气息也瞬间凝滞了一瞬,猩红的宛如凶兽一般的眸子也渐渐带上了人类特有的灵动和光彩。“师兄?”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怔忪片刻,神色越发清明,终于将即将倾泻而出的恶意全部收了回去。“对!我要复活师兄,我绝对不能被心魔控制!绝对不能!”
自言自语的说了几次,像是说给巽爻听,又像是以此来警戒自己,这才终于恢复正常。巽爻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就听见江以澜漠然的问道:“你是不想我杀人吗?”
奶萌的少年连忙否认道:“澜姐,你想杀便杀,我不会阻止你的。我只是想,即便你杀人也不能被仇恨彻底控制,不能为了杀人而杀人。如果你能够知道自己是谁,不会彻底化身成魔,就算把这些不识好歹的人全部杀光,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见巽爻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江以澜那颗冰冷的心忽然有了一点温度,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冷无情了。江以澜用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山脚下的一群人,“那我就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这些人还是要用这种方式对她,那她也能在刻意控制自己不被心魔影响的同时将这些人一一铲除掉。最多不过是这个世界得不到功德罢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多经历几个世界也一样。刚下定决心,江以澜就看见程旭阳面色沉重地带着两个人往山上走。她眉眼微微一挑,再度悄悄折返回了基地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盘腿坐在地上,静静的等着陈旭阳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