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感受到了两人的友谊，那种恨不得自己替对方受过的无力感。　　这样的友谊……　　“是您刚才说的那‘一气拟万法’的功法？不知道和《一气生万法》有什么联系？”

老谷子歪着嘴巴，冲着李天罡没好气的说道：“就是一回事。”

五个大字如同古寺洪钟激荡在陈溪心头，目光不由得有些呆滞。　　不过他记得当务之急，急切地问道：“李前辈，这道功法是不是真的修炼不成？”

李天罡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沉重地点了下头。　　“这道功法是我当年窥视法则境后起的想法，直到法则大成才完成的功法。本以为凭此开宗立派，没想到是一部好高骛远的功法。老夫……”　　后面的话陈溪没有听清楚，他的脑袋一直处于轰鸣之中。　　他没想过，自己开启的武道之路不是因为资质问题，也不是因为江湖厮杀，而是因为误修错误的功法——而终结。　　看着失神的陈溪，老谷子眼中有些怜悯，就是李天罡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愧疚。　　这一刻，两人都没再惦记假穴的事，静静地等在一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溪终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思绪，不过脸上的失落依旧掩饰不住。　　“陈溪，要不你散功重修吧，我全力支持你，最多两年就能够重回罡气境。”

两年，那好像是他所有修炼武道的时间，算起来确实不太长。　　而最重要的是时间吗？　　武道重修意味着要散去体内的元气，重新凝练元气，也就是要重新挖掘身体的底蕴。　　就是天才，再来一次也要泯为众人，甚至伤及根基，最好的下场不过是跨入先天境，和他现在有什么区别。　　“这是我命。”

陈溪的声音有些苦涩，不过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重走不过是多一丝微弱的希望，走下去未必不可能。”

陈溪的心中或许已经敲响退堂鼓，但是也嘴上不会认输，也不允许认输。　　“不知道李前辈能否将所有的功法传授于我？”

医道可以弥补一丝根基，但是武道对于身体的潜力的伤害可不是轻易能够抹平，而且需要的资源远不是一般的巨大。　　与其守着那一丝渺茫的重来，不如坚定地走下去。　　李天罡脸露为难之色，眼中更是明灭不定。　　对他来说，传授功法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是明知道是一条绝路还抛出去，这就有违他的本心了。　　“心如死灰”的陈溪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依旧没有轻易放弃。　　这道功法已经流传在外面，费一些心血应该能够收集起来，但是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就太不伐算了，而且不能甄别真假。　　在他看来，这道功法就算走不通，也有它强悍的地方，只要能够解决问题……　　“这是晚辈自己的选择，与前辈无关。”

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陈溪又加了一剂猛药，“烦请前辈将它当作诊金！”

“我呸！这老小子要敢这么抠门，我，我……我就和他绝交！”

老谷子也有些情急起来，不过很快就重新回到陈溪身上。　　李天罡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朋友，没有回应。　　他知道老谷子的意思，正如老谷子动他。老谷子说的这种可能只是为了安慰陈溪，只是表达他不是那种大恩小报的人。　　“陈小子，这可是关系到以后的修炼，你不能随意决定啊！慎重，慎重，必须再慎重！”

陈溪能够感受到老谷子话里的关怀，这也是他第一次真切在陈田地之外感受到的真正关心。　　虽然心中有疑惑，不过更多还是感动。　　陈溪故作轻松地说道：“最差就是止步纵横境，这已经是无数人到达不到的巅峰了。　　《一气生万法》确实强大，有跨境界逆伐高手的潜力，难的是修行圆满。不过我还年轻，未必不能解决。”

陈溪没有提拜师的事情，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李天罡对他没有好感，而且性格极为固执。　　从他手里获取功法的办法，除了交易就只能窃取了。　　后者他做不到，只能以诊金相逼。　　“这是一道没有前路的功法，”　　李天罡终于开口了，只是明显不想再将自己的功法放出去，“我可以给你两部地级功法，足够能修炼到第二步。”

李天罡口中的第二步是指先天境和元神境，这也是武道破开自我的阶段。　　陈溪没有心动。　　如果他身后有一个世家或者一群人，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孤家寡人的他来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现在考虑的是自己。　　“我坚持原来的想法。”

陈溪的话没有出乎老谷子的判断，反而略微赞赏地看着他。　　地级功法或许极为诱人，但是相比自身的坚守反而微不足道了。　　当然，这是站在他们这个高度来看，对于底层人来说——立足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前辈，《一气生万法》一定寄托了您大量的期望，不妨给我个机会，看看有没有突破的机会。”

机会？　　李天罡给了自己数万次，天地间也数十万人修炼过，这个机会从未出现，这导致他从亿万势力追捧到冷落。　　虽然靠着强大的实力没人刚明着反对他，但他导致数万英才泯为众人的结却落下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李天罡的脸色也有些僵硬，“换一些天材地宝吧。”

《一气生万法》这道功法果然成为对方的心结，不想继续祸害他人。　　至于流传在外，那也是种种缘法导致，不是他一人能够决定。　　只能靠自己收集？　　“前辈，我没有回头路了！”

陈溪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就算散功重修，最多也不过跨入先天，实力和我现在修炼到极致并无区别。其次，修炼下去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给您的一次机会。最后，这是您应该付出来诊金。”

李天罡的脸上一僵，万千理由和坚持都被梗在喉咙里。　　“给他吧。”

老谷子也支持到。　　“这是一条绝路啊！”

李天罡重申了一遍，拿出一卷皇册，上面赫然写着——一气生万法。　　就在陈溪准备接过功法的时候，李天罡手中再次出现一本足有一尺厚的典籍。　　“这是我这些年对于功法的思考，也给你。”

做完这些，李天罡的脸色彻底松了开来。　　“若是你能够在我体内建立假穴，我可以再允你三个要求，只要不超过我的能力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