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给谁好呢？人群中也分成了两半，各支持江卓云和凌雪芸。江卓云见状，大方道：“凌小姐小我四岁，却能作出和我不相上下的诗，可见其文采斐然，这头彩自然给她。”

不消片刻，那柄盖着红布的玉如意便被送到凌家船上。众人也纷纷刷新了对凌雪芸的认知，凌家不声不响间出了名才女！主船上的老人摸了摸胡子：“凌家小姐才貌出众，过两年及笄，凌家的门槛怕是要被踏破了。”

凌雪芸对自己要多不少仰慕者这事不关心，而是想着如何达到目的。正为难，江卓云凑了上来：“凌小姐喜欢玉如意？我府里另有两柄更好的，小姐可想一观？”

凌雪芸摇摇头，“东西没得到前总觉得好，千方百计要得到，但得到了却觉得也就这样，没有那么喜欢。”

她摸着那柄玉如意，触感微凉，话中似有所指。江卓云眼珠转了转，懂了这以物代人的意思，温声反驳：“物件无论多少贵重终归只是物，人却不一样，若有了情，便难以割舍。”

凌雪芸暗自咬唇，应付道：“玉如意小女没有兴趣，但我看远处那株月季开得极好，若能带回家观赏，肯定别有意趣。”

“一株月季，有何难？”

江卓云正要差小厮去摘，余光却对上凌雪芸目光灼灼，在审视他什么，随即转了心思。“江某亲自摘。”

凌雪芸皮笑肉不笑，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周巧儿走到刚刚江卓云站的位置，一脸羡慕望着凌雪芸：“表姐作的诗真好，能和江公子不相上下，他还肯亲自为表姐摘花，想必是喜欢表姐有才学。”

凌雪芸见弟妹都在身边，没有反驳，抓住机会劝道：“萧然晓雅你们还小，要多读书，明事理，日后才能遇上佳人，否则人家和你谈风花雪月，你却只知道花天酒地，再好的皮囊也长久不了。”

凌萧然和凌晓雅点了点头，凌雪芸这才松手让仆人带他们去玩。此时，她身边只剩下周巧儿，正遥望江卓云的方向，江卓云已经带着仆人到了月季旁，摘下一朵最鲜艳好看的，不忘回头朝凌雪芸示意。凌雪芸假笑以对。“巧儿一定学表姐多读书，日后好和江公子这样的才子吟诗作赋，不枉此生。”

周巧儿下了决心。凌雪芸噗嗤一声笑她：“你觉得和江公子这样的人吟诗作赋，就不枉此生了？”

周巧儿愣了愣，“还有比江公子更好的男子吗？”

“当然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凌雪芸拉过表妹的手，握住。“平时我们上学念书都是一块的，你觉得我读的书比你多吗？”

周巧儿想了想，“一样多，但表姐比我聪明。”

“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不过读了几本书，就能和江公子作诗不相上下，可见他也并没有多么优秀，不过是在镇上这个小地方鹤立鸡群。”

周巧儿一脸不可置信，显然并未往这方面想。“眼界放宽，到了京城，更大的还有别国，比江公子优秀的男儿多不胜数。”

凌雪芸一脸笃定认真，周巧儿对江卓云的光环隐隐消了一些，可再看江公子江卓云那挺拔身姿和温润如玉的脸，依旧心动。她傻乎乎的呢喃：“比江公子还好的男人，得是天上的月亮了吧？”

“……”凌雪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来得完全剥开江卓云的真面目，才能让周巧儿收回爱慕。“就算比江公子还好，他又如何看得上我？”

周巧儿自艾自怜。凌雪芸一时无话，不知再该如何劝。那抹月季送到面前，凌雪芸收下了，假模假样夸了两句，转身间给了杏儿拿着。江卓云微凝眉宇，一下摸不准凌雪芸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又过了半刻钟，游湖渐渐到了尾声，凌家船只靠岸。凌雪芸只当任务完成了，不想与江卓云过多交往，寻了理由，带着弟妹回府，凌晓雅已经困得打哈切了。“小姐，这株月季怎么办？放在花瓶里吗？”

回到暮云院，杏儿问。凌雪芸接过花，扔到池塘里，叮嘱道：“别和人提起这花的事。”

次日，凌雪芸起了个大早，杏儿捧着木匣子，两人走偏门出府。刚走没一会，路过一棵桃树下，桃木枝丫爬进一旁住户的房梁，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凌小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