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门，回来给她带了一块很漂亮的女式手表，少说也得几十块钱。可她却连夜把手表送回去给了娘家人。娘家人拿了手表，不但没有领情，还嫌陈怀川手里明明有钱，当初却不肯多给彩礼，让她弄清楚陈怀川手里到底有多少钱。以至于后来陈怀川渐渐也就不再给她带东西了，为了这事儿，娘家人还撺掇她跟陈怀川闹，看他是不是把东西给哪个野女人了。如今重来一回，她真是没脸要陈怀川的礼物。徐兰假装出去盛饭，一句话茬也没敢接。到了晚上，两小只早早睡了，徐兰也不念书了，早早熄了灯，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被窝里装睡。“媳妇儿，你是不是还在为齐娟红那个事情生气？”

陈怀川也不知道媳妇儿是咋了，琢磨了一下，最有可能得罪媳妇儿的就是这件事。他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挨着徐兰的被子解释：“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从来就不认识那个女人，我也从来都没和别的女人有过任何纠缠，我如果有过，那就让我出门掉沟里摔死——”“不许说胡话！”

女人的小手猛然从被窝里伸出来，捂住了陈怀川的嘴。屋子里黑漆漆的，难为徐兰的手没捂错地方，陈怀川当即闭嘴。“志刚叔说了，乡里给那个周二毛定了流氓罪和盗窃罪，齐娟红是搞封建迷信活动罪，两人都是要坐牢的，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赌咒发誓的话了。”

徐兰停顿片刻，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宁可你跟别的女人好上。”

“你说啥？”

陈怀川“唰”地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愤怒又委屈，“徐兰，你真的就不介意我跟别的女人有啥？你心里到底有我没我？”

“我不是不介意，我就是想着，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算你真的跟别的女人有啥，我也认了……”徐兰也有点儿委屈，她贤惠一点儿还不好吗，反应这么大干啥？上辈子是她对不起陈怀川，这辈子陈怀川要是真对不起她，她也无话可说。“那你心里到底是有我还是没我？”

陈怀川在气炸的边缘徘徊，低沉的声音让徐兰有一种不妙的直觉。徐兰往被窝里缩了缩，小小声地反问：“有你没你跟这个有关系吗？”

陈怀川：……算了，今晚是不能再跟这个傻媳妇儿说话了，再说他要炸了！“别说话了，睡觉！”

陈怀川习惯性地把徐兰连人带被子往怀里一裹，闭上了眼睛。但是剧烈起伏的胸口让徐兰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男人好像生气了。可他为啥生气啊？她说这话有啥不对？好好活着不比啥都强？不过她也没敢再还嘴，闭上眼睛不吭声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怀川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跟媳妇把这个话说清楚，不然他睡不着！“媳妇儿，我知道你嫁给我是不情不愿的，心里也未必有我，可我吧，我心里是有你的——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黑暗中，陈怀川忍着发烫的脸，说出了心里话。但是，没有回应。怀里的人气息绵长，一派安然——徐兰她，她睡着了！陈怀川：……气死人了，媳妇儿心里真没他！一夜安眠，徐兰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身边的男人也没影儿了。想到昨晚上闹的不愉快，徐兰慌忙爬了起来，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找到了在鸡圈里改篱笆的男人。清晨熹微的霞光映在高大的男人身上，给他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古铜色，让俊朗的男人看起来多了一丝沉稳，一眼看过去赏心悦目。徐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完了也想起来了，昨晚上这男人闹脾气呢。这会儿不知道气消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