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赖眼里闪过喷怒和仇恨，但他竭力压制住，只一个劲地认错赔不是，大声嚷嚷着，让柳然原谅他。“老婆老婆，我不敢了，我以后真的不管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再说也没什么损失，孩子不能没了爸爸……”刘有赖说到动情处，鼻子一把泪一把，还猛地磕头，将头磕出了一个包。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一圈人的围观。看起来，看热闹这事真的不分年龄不分地狱不分世界。柳然护着刘忘祖就要走，但看热闹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连着喊了三遍都没人给她让开路。反而有人多事地拦着她：“我说姑娘呀，你看看你男人怪可怜的，头都破了，你也不心疼心疼……”“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只不过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怎么就那么狠心，抛弃丈夫。”

“是呀，是呀，长得挺好的，怎么心肠那么狠。”

窃窃私语声不断，有些甚至声音大的让人忍不住侧目。柳然看向一个老大爷，刚才那句“他只不过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就是他说的，看着身板听健硕的，应该能禁得住气。“听大爷你这样说，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吃喝嫖赌样样行，身染艾滋也管不住下半身，局子几进几出熟得如同归家？”

柳然尖酸地讽刺道。老大爷当即就恼了，挥着拳头就要打柳然。柳然往旁边大妈身后一躲：“你敢打，打了大娘就往地上一趟，让你倾家荡产。”

大爷那气势汹汹而来的手掌落在面无表情的大娘跟前，当即就变得软绵绵的：“我不是打你，是打她。年轻人嘴巴这么贱，没家教……”柳然不理他，抓住刘忘祖要继续走。刘忘祖一见柳然要走，跪着爬了几步，就要抓柳然的衣服，被柳然一声高声尖叫给震在了原地。“你个死艾滋，别过来。”

柳然这一尖叫，也不顾别人在旁边的围堵了，毫不客气地推开两个老大爷，躲了出来。两个老大爷气得真哼哼：“年轻人，你赶着投胎呢？”

“不赶着投胎，赶着躲艾滋。”

柳然退开几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离婚吗？就是因为他染上了艾滋。艾滋呀，大爷，你好好看看，他头上都破了，你确定吧身上没一点伤口。”

柳然的声音非常大，围观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吓得脸色大变，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最开始指责柳然的几个大爷，脸都变了。刘有赖难堪地跪在地上，抬起头哀求地看着柳然：“老婆，非得这样吗？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么不给我留点活路。”

柳然不管他，牵着小孩就跑。老大爷吓得腿脚哆嗦，但无奈人老身体慢，硬是没走几步，就被刘有赖给追了上来。“大姐，谢谢你帮我说话。”

刘有赖伸出手扶住大爷，吓得大爷一个哆嗦，欲哭无泪地看着他额头的血。万一，万一，自己哪里有点伤口，那岂不是要完了。他还有孙子，还有退休金，可不想到老了还这样。刘有赖无视大爷的颤抖，不禁不慢地托着他走，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因为这个病呀，我老婆孩子都没了，你也看到了，她就像丢垃圾一样，将我给丢了。”

“还是大爷你心好，给我说话。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不如，不如，让你跟我一样，以后也好做个伴。”

刘有赖说着就攥紧了大爷的手臂，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来，低头狠狠地咬在了大爷的手臂上。大爷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来，拿着拐杖就拼命地往刘有赖头上打，但刘有赖就跟疯狗一样，死死地咬住不放。鲜血沿着他的额头落在了他眼睛上，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