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赖这人挺有意思，仗着自己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不仅仅在网上到处找人约人，还专找一些失足妇女，明面上循循善诱，诱导人从良。但实际上，每次都打着这个借口，从事一些不法的交易，明码标价之后还讨价还价，连失足妇女的便宜也要占。但鉴于刘有赖的特殊性，可能存在故意传染性疾病的行为，警方找到聊天记录中的所有人，一个一个地问询。这一问却吓一跳。一个圈子里的人都跟刘有赖多多少少有接触，如果他患有艾滋的话，那么传播的范围就广了。循着这条线，警方又抓了一些嫖客，不多不少，正好够充业绩的。其中，一些男人正好是跟刘有赖是一个圈子的作家。该拘留的拘留，该罚款的罚款，该通告的通告。然后，警方开始通知这些男人的家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人的老婆都接到了警方的电话，电话里还特意强调疑似患有艾滋，需尽快去医院检查。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个个挺着大肚子，是酒桌上起哄的好手，聊天里荤段子的主力输出手，借着权势地位伸出咸猪手的油腻男，还特别好为人师。这下，凡是知道他们进去的人，都恨不得咬死他们。疑似患病这事，影响太大了。柳然也接到电话，当即眉开眼笑，乐滋滋地出门。她带着几副一次性手套，装上消毒液，又捂上了口罩，戴上了帽子，就要出门。她一打开门，正巧，对面的门也跟着开了。裴清见她全副武装的样子，忍不住诧异了，问：“你这是……”柳然心情好，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出门，干坏事。”

“哦，什么坏事？”

裴清见她笑得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值得你这么开心。”

柳然整个人放松下来，抬起头看裴清：“让某人身败名裂的坏事。”

“哦？”

裴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蠢蠢欲动，想去触碰她弯弯的笑眼，想摘掉她碍事的帽子和口罩。但他到底什么也没做，只是浅浅地笑：“能带着我一起吗？”

“？”

柳然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上班吗？”

“我今天休息。”

裴清将手放在了口袋里，防止自己做出失礼的举动，他这几日又开始做梦。“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出了电梯，裴清开口，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紧张起来，生怕人拒绝。看到柳然，他又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做的梦。慵懒艳丽的美人如同大猫一般，一双杏核大眼如同带了钩子，秀发漆黑如缎铺在了贵妃椅上，勾得人忍不住摸了再摸。美人嫌弃地拍开了勾住她头发的手，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在梦里，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他养的美貌无双的宠物，只要看着就心满意足，愿意为她生为她死。醒来后，他怅然若失，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丝绸般的触感，满满当当的幸福感却渐渐退去，变成空空的惘然。而他现在就想抓住这份满足，来看看她与梦里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呀，那就麻烦裴医生了。”

柳然笑着看了看他，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陈明辙，同样是外表光风霁月般的人物，内里却不知道一样不一样。陈明辙内里是疯狂，是燃烧，是执着，是毁灭。而裴清，就目前的接触来看，她看不出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似乎就跟这世上的普通人一般，没什么太大的缺陷。裴清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对着柳然说：“跟我来。”

说着，他就打开防火门，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柳然，等着她一起走入地下车库，仿佛是等着她下刀山火海一般，去了就再难全身而退。柳然盯盯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的气氛，就像是不知何处来的迷雾，遮遮掩掩，却又火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