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好兆头柳然不知道，但柳然知道，自己确实点子背。无论哪个世界，只要一看黄历都没好事。她这么久没看过黄历了，寻思着看一眼吧，结果一看就出了事。“宜出行”这几个字就是她的死对头。柳然再算死窝在厉妃的宫里，谁喊谁叫也不出去。本来安安稳稳地躺在贵妃椅上，听着曲，喝着茶，宫女给捶着腿，她舒服得昏昏欲睡。然后，她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她已经在一辆马车上，外面乌七八黑的，就好像回到了上个世界。唐筱辉也是这样将她给绑走的。柳然坐起身，这次她倒没有被绑。马车也停了下来，半天没见动静。外面的人掀开车帘，一抹橘色的亮光照了进来。突兀而来的光亮让柳然不适地用手遮住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下来。她放下手，看到来人蹲在她跟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小然。”

这是李芳易的脸，但变化却非常的明显，不是瘦瘦小小的小太监，而是肩宽背厚、棱角分明的阳刚男子。“是你。”

柳然没头没脑地问。但两人都知道她说的你是谁。“是我。我说过，你去哪里，我都会去哪里，我总会找到你。”

“为什么？”

柳然不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这般执着，当初也是，现在还是……”当初她还小的时候，就是顾一霄盯上的猎物，比她大几岁的男人百般设下陷阱，将她乖乖地网住。然后，慢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只要有一丝丝的反抗，他就会想着法子惩罚她。年少无知的时候，觉得这应该是爱。但长大一些，她才明白，这有多可怕，这人有不正常。所以她装作很乖的样子，欢喜地与他一起畅想着未来，以后嫁给他的光景，骗过了他。然后，她就趁着他不备，偷出自己的证件，趁着出门买东西的时候与人换了现金，丢掉手机，然后逃走。那个世界很小，小到天涯海角的人都能相聚；那个世界也很大，只要扔掉通讯工具，躲开摄像头的监控，刻意地想避开什么人，就能消失在那人的生命中。她就这样走了。柳然不知道顾一霄当初是如何的暴怒，又是如何的气急败坏，只知道自己从此摆脱了他。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遇到了一对失独的父母，编造好一套说辞，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女儿，然后继续读书，上大学。那几年，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只不过，又要让他们伤心了，失去了一个女儿，又再失去另外一个女儿。也许，她应该求求凤凰，给她的养父母一个女儿。“为什么？”

顾一霄笑了，似乎在笑自己，也似乎在笑柳然，“小然，你从来都不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顾一霄伸出手想摸摸柳然的头发，却被她偏头躲过：“你看，我甚至都没伤害过你，你却这般防备我。而我，却那么爱你。”

顾一霄似乎有些难过，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却一次又一次被你推开。”

“你说爱情有先来后到，但很多次都是我先遇到的你，为什么，你注视的依旧是别人。”

“我没有……”柳然反驳，她根本就没有说过这句话，怎么可能？“好，你没有。”

顾一霄跪坐在车上，伸出手不顾柳然的反抗，将她抱在怀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都听你的，除了别离开我。”

柳然挣扎不动，脑子却冷静了下来，想着他话里的意思。他说，一次又一次被她推开，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与她的交集不只是在她原来的世界。恐怕，还有不知道的地方，他们还有着交集。“小然，还是小孩子的你好，长大了就想着离开。如果，你永远长不大，那该多好。”

顾一霄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那是以前他最爱的。就跟顺宠物的毛一样，一切尽在掌握中。“但，偏偏，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顾一霄接着说，“你是我人生唯一的光，而我将生生世世追随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属于我。”

神经病。柳然心里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