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眼神如同实质一般，在她背后都快盯出窟窿来。也不知看了多久，看得柳然的身体都要麻了，暴君轻轻放下纱幔，轻声退了出去。“别告诉你家娘娘。”

暴君吩咐。“是！”

宫人应道。等暴君的脚步声和气息全部消失后，柳然一股脑地坐了起来，盯着外面，眼睛眨也不眨。也不知道，顾一霄也有那部分的回忆，或者说他的手段也被限制住来了。吓得进来要看一眼的锦春差点叫出了声：“娘娘，你怎么？刚才，皇上来过。”

暴君刚说了不让告诉柳然，转眼之间，锦春就告诉了她。“我做噩梦了，锦春，我害怕。”

柳然是脸色确实太过难看，惨白惨白的，没一点血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没一丝的人气。跟锦春比起来，她更加像游魂野鬼。“我梦到，有一条毒蛇过来……”锦春的眼中闪过迷茫，根本没理解柳然的意思，只是走过来，扶着柳然躺下，盖好被子：“娘娘要是害怕，奴婢就在这里守着。”

“你守着不管用的。”

柳然拉住锦春的手，锦春的手比自己温暖很多，而自己怎么看都不是很好。“锦春，你去看看厉妃，让她过来。”

柳然吩咐道。锦春应了一声，正要走，柳然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以往暴君在鸾凤宫做的那些事和画下的那些符，就怎么也躺不下去，待不下去了。“算了，锦春，我亲自去一趟。”

“娘娘，这……”锦春为难地看着，现在夜深了，估计厉妃也都睡去了。她家娘娘到底怎么了？莫非有天大的事，非得今晚说不可。但柳然决意已定，随随便便拢了外衣散着头发就熟门熟路地去厉妃的宫中。淑贵妃来得太过突然，厉妃宫中的人吃惊地看着她，都忘了行礼：“贵妃娘娘……”“你家娘娘呢？”

柳然问。“娘娘已经睡下了。”

宫人吃惊过后，就恢复了不慌不忙，“若娘娘有什么事，奴婢带为转达……”“不用了，本宫自己过去。”

但令宫人吃惊的是，淑贵妃直接推开了宫人，熟稔地拐进了宫门中，向着厉妃的寝宫走过去。看模样，不知道来了多少次。“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那宫人小跑着跟在后面，不停地喊着。这里的动静也将厉妃给惊醒了，柳然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了厉妃从床上优雅地支起半边身子，一双平静地眼睛看着自己：“贵妃娘娘，深夜闯我寝宫，这是何意……”厉妃话还未说完，柳然就一个飞扑，蹬蹬蹬两步跳上了床，抱着厉妃就哭：“温姝，吓死我了，你要救救我呀！”

后面的宫人目瞪口呆，什么时候厉妃和贵妃的感觉这么好了。厉妃被人这么一扑，半边身体轰然倒在床上，幸好床软，没闪着老腰。她脖子被人紧紧地抱着，那人还在一边哭一边使劲，差点没将她给勒到。“咳咳，贵妃，放开。”

好不容易将人给拉开，这时厉妃的衣服也乱了，头发也乱了，完全没了刚才的从容淡定。“好好说话，先别哭。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妃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打算唤宫人给自己梳理一番，但一想到现下正是深夜，睡觉的时候，还梳理什么。“我做噩梦了。”

柳然抹掉泪水，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又看到厉妃洁白干净的床上落着自己的两只鞋，还有几只踩得脏脏的脚印，顿时更是讪讪地说不出来了。厉妃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气得差点将人给推下去，忍着火气让宫人给换了被褥，最后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吧，你最好有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柳然其实没那么害怕，只不过一时情绪上来，忍不住而已。这会儿喝了杯热茶，又躺在厉妃舒舒服服的床上，忍不住满足地叹了一声，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有些能瞒的还是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