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站起身，伸出手揽住柳然的脑袋，仔细看了又看，嗅了又嗅，非常奇怪地竟然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他声音压得非常低：“小然。”

柳然一惊，猛地推开暴君，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小然。这是她的真正的名字，不是淑贵妃的名字，原主的记忆中都没有这个名字。很多人曾经这样叫过她，包括那个人。暴君低低地笑了起来，最后越笑越大声，最后变成了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柳然惊魂未定，厉妃蹙着眉看过来，伸出手将她拉到身边：“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柳然牙齿都在打颤，这怎么可能。暴君笑完了笑够了，神色变得愉悦起来，冲厉妃道：“朕，还是喜欢贵妃这样的美人。”

“厉妃，不及贵妃。”

“回吧，不用你侍寝了。”

厉妃扶着身体不住颤抖的柳然，也不知怎的，心就软了起来：“皇上，贵妃姐姐似乎身体不适，臣妾还是留下来照顾……”“不必，有朕。”

暴君气定神闲，“还是说厉妃想留下来侍寝？可惜，朕不喜欢你，看见你都倒胃口。跟个木头一样，玩起来没点情趣，还不如青楼女子。”

柳然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想骂暴君，听听这是人话吗？厉妃被说得脸色一白，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想，想冲上去立刻就将暴君给宰了。她有些后悔了，前几日，她应该把暴君给杀了的。暴君见厉妃一动不动，也恼了，阴恻恻地说：“厉妃，莫非想留下来造反不成？”

厉妃咬着牙低下头，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她低下骄傲的头颅：“臣妾不敢。”

“不敢就滚。”

暴君声音压着怒气，冲上前一把推开厉妃，拽住柳然的手往怀里一带，怒声吩咐：“将厉妃送回去，严加看管。”

柳然使劲地挣扎了一下，却换来暴君更加大的禁锢力道。厉妃被不情不愿地请走了，临了看暴君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暴君冲着她笑，志得意满。等到没有人了，暴君整个就放松了下来。“乖女孩。”

暴君大掌扣住柳然的脑袋，将她紧紧地贴胸口，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终于找到你了，真不容易。”

柳然浑身的汗毛又再次炸了，整个人僵住，一动也不敢动。这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暴君，可能不是原来的暴君了。她都能遇到凤凰，各个世界的穿梭，那么遇到被替换的暴君，也实属正常。暴君嗓子里轻轻地哼了起来，句不成句，调不成调，并不是熟悉的现代曲调，反而听起来有些古老。柳然心里起码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暴君就是被人替换，那也应该不是个现代人。“皇上……”柳然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和声音，怯生生地问，“皇上是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

暴君依然没有松开柳然，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柔至极的吻，声音带着愉悦：“听不懂，没关系，以后会懂的。”

柳然却想哭，这熟悉的毛骨悚然，这熟悉的……她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这，是怎么走向来着。不对劲呀。暴君并没有禁锢住她太久。他一放开柳然，柳然就手脚并用地往外跑，本能的恐惧让她失去了思考，只想逃离。“你去哪里？”

暴君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你去哪里？”

记忆中的声音跟暴君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柳然觉得自己疯了，明明是无关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偏偏这时候想起来。柳然被人一把拽住，突觉身体一空，被人揽腰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反射性地抱住那人的脖子。暴君放大的脸映入眼帘，他眼神波澜不惊，却又晦暗如深。他抱住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紧跟着身子也压了过来。“爱妃，就寝了。”

暴君在柳然的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