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用膳的时候，特别安静，全程一句话也不说，反倒是柳然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暴君用完善，他慢条斯理地重净了手，膳食撤下去后，最后才将目光投向柳然身上。柳然头皮一麻，低下头避开暴君的眼神。“爱妃，今日怎么如何反常？”

暴君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是怪朕将你打往冷宫吗？”

柳然当然不会傻傻地说是，但一时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得继续低着头，听暴君说话。暴君说完那句话，却没有再说，依然用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身上藏了什么秘密，非得找出来不可。“说话。”

暴君意简言赅。柳然心头重重一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只得抬起头，无奈地问：“说什么？”

“都可以。”

柳然心头发苦，说什么都可以，那就是什么都不能随便乱说，不然不知道哪里就惹怒了暴君。死了还好说，就怕到时候要受折磨。“皇上，我觉得冷宫挺好的。”

柳然想了想，一开口就是这句，暴君似乎也没想到，哑然看了她一眼。柳然连忙改口，硬着头皮继续说：“臣妾，臣妾在那住得很是习惯，还将冷宫的床和躺椅搬来回来。”

暴君继续盯着她，那眼神看得人毛骨悚然。柳然被盯得受不了，声音小了下去：“要是皇上不喜欢，我再送回去……”暴君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爱妃喜欢便留着。冷宫的东西，再添置便是。”

柳然疑惑暴君竟然如此好说话，但也不敢掉以轻去。暴君此次前来，也不知是和意图。让人搬来了奏折，竟然在她的鸾凤宫批了起来，看架势竟然有彻底勤政的打算。柳然当然巴不得，嘴里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人便想开溜。只是告辞的话只说了一半，暴君就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爱妃想去哪里？”

柳然讪讪一笑：“臣妾怕打扰皇上……”暴君重新下头看奏折，嘴里说了一声：“无碍。”

柳然当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煎熬得慌。只是，这煎熬还没多久，门外的宫人上前来禀：“娘娘，厉妃来了？”

“她来了。”

柳然一喜，眼角眉梢都挂上了喜意，“快，让她过来。”

厉妃真是她的大救星。每次都赶在她有困难的时候，菩萨也不过如此吧。柳然忍不住向外张望了，一想到厉妃要过来，不用她一个人面对暴君，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开心。暴君显然也听到宫女的话，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柳然，眼里闪过一丝的阴鸷，继续恢复正常。“贵妃，很是喜欢厉妃？”

暴君非常突兀地问了一声。“啊？！”

柳然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暴君，只见暴君放下了折子，版版正在地坐在那里，脸上带了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晦暗。不像以前的暴君。“一听到厉妃来，贵妃眼梢、眉角都在笑，忍不住向外看了好几次，而朕来，也不见贵妃这般殷切。”

暴君的目光落在她眉梢、眼角、鼻子、嘴唇，又往下落在她的手上，看得非常的细致。柳然盯着暴君的眼神，却还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皇上来了，臣妾自然欢喜。”

“那你的欢喜，就是如坐针毡。”

暴君冷哼一声。不像，怎么看都不像。模样不像，性子，性子也说不上像和不像。时间太短，他还不确定。“臣妾这是心如鹿撞。”

柳然辩解，她话一落，暴君就笑了起来。笑得莫名其妙。柳然正惊讶，就听到厉妃的声音：“贵妃姐姐为谁心如鹿撞。”

“厉妃，你来了。”

柳然惊喜地回头，连蹦带跳地过去，给了厉妃一个非常热情的拥抱，“你怎么才来看我？”

“……”